“挂了挂了。赶紧起吧。”撂下手机，梁姝直起身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，下了床，进了卫生间。她朝着镜中望了眼自己，把她吓了一跳，睫毛膏染在了下眼皮，像只大熊猫。头发乱的像窝草，母鸡都能在上面孵蛋。梁姝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又一次在心底狠狠骂自己。她直接冲了个澡，身上的疲乏才缓了过来。换上睡裙，将那件黑色的短裙泡在了水盆里，倒了点洗衣液，放在了地上，出了卧室。客厅里，男人正在接电话，抬眼瞅见了梁姝出来，他朝着电话里说了声：“晚上见面了说，梁姝醒了，我给她弄点吃的。”
方裕盯着那头黑发，一缕发丝随着刮起的一阵风飞舞，他终于将自己放在心底困惑的问题问出了口，不见梁姝反应，男生又觉得有点唐突，慌张地开口：“对不起。”
几乎同时，梁姝给了肯定答案：“对。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她转过脸，看着方裕。
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，梁姝忽的笑了，“我喜欢他。”
说得很干脆果断。
掐灭了方裕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男生注视着梁姝，此刻的她，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。
她在说着，她喜欢他，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之事，和任何人都没关系。
梁姝虽然笑着，但看不出丝毫喜悦的情绪。
方裕问她：“那他呢？”
梁姝抿着唇，没说话。
她站起身，“回去吧，出来久了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包厢。
所幸包厢内灯光昏暗，康雯没发现梁姝的情绪变化，她调整了下情绪，又加入玩游戏的大军。
聚会在晚上十点半结束。
康雯一整晚唱了很多首歌，嗓子哑得不行，她和方裕两个人架着梁姝出去后，在马路边挡了辆出租车，康雯将梁姝拖上车的后座上，她半眯着眼，整个人斜靠在康雯的身上，目光呆滞，灯光在她身上晃着。
梁姝的电话响了。
她没反应。
康雯瞅了她一眼，将旁边的人闭着眼，将手伸进藕粉色的小包里，掏出手机，看了眼手机屏幕，来电的人是颜衡。
康雯抖了抖肩膀，小声道：“颜衡打来电话了。”
说完话，她见梁姝没任何反应，以为睡着了。
她接了电话：“喂，颜衡哥，我是康雯，我们在回来的路上，梁姝她睡着了。”
电话那头淡淡地回了句：“谢谢你们。我在车库等你们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康雯狂点头。
说完，她以最快地速度挂了电话。
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地库，车停住，康雯见男人一脸严肃的立在面前，心疼地看了眼一旁的姐妹，她先下了车，礼貌地朝着颜衡问了声好。
男人朝着她淡淡回应了一句，麻烦你们送梁姝回来。
他的视线一直盯在还未下车的梁姝身上，康雯两只手拉着梁姝，晃了晃，“到家了。”
车座上的人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，梁姝往车外扫了眼，看清是颜衡后吓得哆嗦了下，赶紧挪着身体下了车，站不稳，男人伸手，一只大手抓住纤细的小臂，梁姝作势往前一靠，半个身子直接靠到了他的身上。
康雯匆忙和颜衡道了别后，上了车。
出租车掉头，原路返回。
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，又低头扫了眼怀里半眯着眼的梁姝，方才看见她穿着的这件这么短的裙子时，心里的火苗就没熄灭过，尤其是看到前座的方裕后，那个火苗越烧越旺。
上次喝酒是和这个男生，这次又是和他。
那只手伸了过去，握住梁姝的肩头，皮肤冰凉，温热的手贴上去的那一刻，她清醒了不少。
只是不敢睁开眼睛。
乘了电梯上去，进了门，他将梁姝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躺下，将脖子里挂着的藕粉色小包取下，蹲下身后，他将两只脚上的凉鞋带解开，单手提着鞋走到玄关处，将凉鞋放下。
害怕惊醒梁姝，颜衡进门时只开了玄关顶上的一盏灯。
沙发上的人躺着，可意识清醒。她想去卫生间，男人却一直在客厅转悠。
梁姝憋不住了，不管其他，直接坐起身，进了客厅的那个卫生间。
她解决完出来后，男人手里端着一杯水，递到面前，“给，蜂蜜水，解酒的。”
梁姝接过，一步一步地走到沙发上坐下，微仰着头喝水。
颜衡从鞋柜里将她的拖鞋拿出来，走到梁姝面前，将拖鞋放在地上，一抬头，看到了仰着头喝水的梁姝，整个肩膀露在外面，脖颈修长，锁骨很好看。
他的视线挪不开，这条裙子很短，坐下后，半条大腿都露在外面。
“去同学聚会怎么不说？”男人站起身，从梁姝手里接下空了的玻璃杯。
本来今天考完试，颜衡还提前订好了餐厅，叫了黎子维打算给她庆祝放松一下。
结果，白天发了微信梁姝没回复他。晚上打电话，还喝醉酒被送回来。
少女的两只手撑在沙发边缘，扬着下巴，眼神迷离：“高中生涯结束了。您的责任也到期了。”
“恭喜你。”她笑着，“也恭喜我。”
颜衡站着，视线从上往下扫过去，领口那儿微张着，若隐若现，她不再是孩子了。
心口一阵燥热，这段时间梁姝对他不理不睬，他已经tຊ在竭力忍耐。谁知，今晚的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。
“当初说的是大学毕业。”男人故意提高音量，“还有四年。”
梁姝摇晃着身体，站了起来，湿漉漉的双眼盯着他，嘴角讥笑：“我成年后，你就管不着了。”
“我就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。”她自嘲，“你也别管我了。”
她胸口微微起伏，光着脚，站在地板上，身体往前一晃，双手抓住男人的双臂，红扑扑的脸凑上去，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：“你知道的吧，我喜欢你。”
“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常，我缺爱。”
说完，她又站直，扯着嘴角，又像是自我安慰：“无所谓了。我也不稀罕了。”
梁姝转了个圈，“这条裙子好看吧？我都买了半年了，就是不敢穿。那会就想着有一日要穿上它，被你夸一句漂亮。”
“我漂亮吗？”梁姝双眼亮晶晶的，一脸期待。
男人哑着声回答她：“好看。很漂亮。”
听着他的回答，梁姝又有了信心，抬脚上前，纤细的胳膊环上颜衡的脖子，那张唇凑到颜衡的下巴处，“那你喜欢如此漂亮的我吗？”
“你要是回答我，我就不报医学专业了。”她引诱他，“我就报师范。”
她的气息全数吐在男人的鼻息间，一股水果味混合着酒味，差点让颜衡失了理智。
他的眼眸朝下，盯着梁姝的那张唇上，再有一点点距离，他就能捕捉到它。
可真的要这么做吗？
梁姝见他不回答，试图将男人的头再往下一点，自己的唇就要凑上去时，最后一刻，颜衡一把拉开了她。
“梁姝！”他出声止住了她。
她一下像卸了力气靠在他的胸前，“我没力气了。”
“梁姝。”颜衡见她这副模样，心立马就软了下来，“你喝了酒，洗漱一下早点睡，好吗？”
她拒绝：“不，靠一会儿。”
梁姝听到头顶的人叹了口气，但也没推开自己，任由她抱着他。
她得寸进尺，光着的脚上前，踩到了颜衡的拖鞋上，下本身贴的更紧，男人的身体骤然一紧，他不习惯，试图叫醒她：“梁姝。”
“别叫我。”梁姝回答。
她想，酒精真是个好东西。
它给人勇气，让人冲动。
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借着酒精，她倒大胆了许多。
多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，男人想着，如果没有世俗，他一定会积极地回应梁姝的话。
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，头顶昏暗的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，直到怀里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，他的手才攀上梁姝的腰间，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翌日，梁姝被手机铃声吵醒，她的头一阵疼，像是要裂开似的。
宿醉真的太可怕。
她半眯着眼，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手机，摸到后，直接将手机放在耳边，眼都没看屏幕，“喂，大姐，还没醒？”
梁姝听出是康雯的声音，口中含糊地回答：“还没。几点了？”
“十二点十五。姐，你真能睡，该不会是昨晚...”康雯八卦的声音传过来，梁姝一下清醒了过来。
她的脑子里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片段，男人给自己给了蜂蜜水，她还抱着男人跳舞，再后来彻底想不起来了，“你想什么呢？”
“哦，我还以为你得逞了。”康雯坏笑着。
“你有事吗？没事的话我要起床了。”梁姝问道。
“挂了挂了。赶紧起吧。”
撂下手机，梁姝直起身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，下了床，进了卫生间。
她朝着镜中望了眼自己，把她吓了一跳，睫毛膏染在了下眼皮，像只大熊猫。头发乱的像窝草，母鸡都能在上面孵蛋。
梁姝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又一次在心底狠狠骂自己。
她直接冲了个澡，身上的疲乏才缓了过来。
换上睡裙，将那件黑色的短裙泡在了水盆里，倒了点洗衣液，放在了地上，出了卧室。
客厅里，男人正在接电话，抬眼瞅见了梁姝出来，他朝着电话里说了声：“晚上见面了说，梁姝醒了，我给她弄点吃的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往餐厅走，梁姝问他：“谁的电话？”
她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温水，一口气喝了多半杯。
“黎子维。”他解释，“今晚我去给他布置下婚房。”
“我也想去。”梁姝放下水杯，“我现在待在家里很无聊。”
男人思索了几秒，点头答应她。
“先过来吃饭。”
她挪到餐厅，在椅子上坐下，男人将煮好的白粥菜和玉米端了过来，在梁姝面前放下。
她拿起勺子，垂着头，一口一口地喝着粥，脑子却一直在回想昨晚的事情。
他们俩说的那些话，她都记得。
颜衡没有回应自己。
男人听见洗衣机的声音停下，他进了卫生间，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，去了客厅阳台晾衣服。
梁姝喝着粥，偷偷抬眼，望着阳台上的男人。
蓦地想起昨晚自己抱着他跳舞的场景，他没拦自己，任由自己作为。
嘴角悄悄地上扬，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，成年后就可以做很多事情，她就不信，四年时间，颜衡不会向她投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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