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她闻言心头微动,孟南汐嘴里的那个贵人,不正是自己。半夏难挖,这几日泥土湿润,山路又滑。他那竹筐虽小,却也是满满当当的堆出了一个小山。不用想都知道眼前单薄的少年吃了多少苦头。“郎君刚背来的?”药材上还沾着露水的微湿,宋祁钰捻起一根凑近嗅了嗅,淡淡腥味还未挥发,是新鲜的没错。“昨日……也背来了,没人买。我想着是不是不够新鲜,今早清晨又去挖了些。”他唇角微微向下,满是苦涩和自嘲。余光敏锐瞧见宋祁钰细白的指尖染上点点泥土,他微微一愣,而后手忙脚
她闻言心头微动,孟南汐嘴里的那个贵人,不正是自己。半夏难挖,这几日泥土湿润,山路又滑。他那竹筐虽小,却也是满满当当的堆出了一个小山。不用想都知道眼前单薄的少年吃了多少苦头。
“郎君刚背来的?”药材上还沾着露水的微湿,宋祁钰捻起一根凑近嗅了嗅,淡淡腥味还未挥发,是新鲜的没错。
“昨日……也背来了,没人买。我想着是不是不够新鲜,今早清晨又去挖了些。”他唇角微微向下,满是苦涩和自嘲。
余光敏锐瞧见宋祁钰细白的指尖染上点点泥土,他微微一愣,而后手忙脚乱地从衣袖内摸索了半天。
忽然想到自己没有锦帕,懊恼地扯了扯自己衣角,寻了处最干净的地方,用力一撕——掌中蓦地多了一节布帛。
他递了过来,说道:“小娘子若不嫌弃,就先擦擦。”
宋祁钰条件反射抬手想拒绝,可视线触到他那清澈明净的一双眼眸,她顿了顿,还是接了过来。
“哎!我说你这小子,怎么抢别人生意!”方才那三角眼男人瞧见两人的举动,急忙跨步过来,指着孟南汐骂骂咧咧道。
他眼底笑意淡了些,一只手已摸到腕间,稍一用力,流箭就会冲破衣袖,割断男人指着他的手指。
杀意凛冽,宋祁钰后背一凉,下意识扫了他一眼。只见孟南汐抿着唇,眼眶因为憋气而变得微红。
被欺负了也不敢出声。她心头不爽极了,一个转身把他挡在了身后,冷冷道:“是你漫天要价,自己搅黄了生意,关他什么事。”
“你这小丫头片子!”男人见说不过她,又觉得她看起来柔柔弱弱,扬手一个巴掌就要甩下。
宋祁钰眼疾手快地向后一仰,利落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一转。那人痛呼出声,骂道:“小蹄子!”说罢,怒目圆瞪着就要再次扬手。
刚刚那一下完全是出于自身的反应。以前阿爹哄着她习武,她总是喊苦喊累,撒着娇的偷懒,因此并不会打架。
她扬手就要呼喊藏在暗处的亲卫,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。又是那温热的触感,她还未反应过来,孟南汐已然拉着她跑了出去。
耳边有风呼啸而过,她的步摇晃得厉害。他的手掌有薄茧,明明瘦削单薄,偏偏手心温度又热又烫。她用力缩了缩,想抽回手掌。奈何眼前人许是跑得太急,禁锢地她动弹不得。
孟南汐拉着宋祁钰跑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,左右看了看,确认没被追上,才停松开手。“小娘子,没事了。”他气息平缓,根本看不出跑了数里。
反观宋祁钰,扶着腰止不住地喘气。面纱下的脸庞一起一伏,闷的她不舒服。索幸周围也没人,她一把拽下帷帽。
孟南汐呼吸轻滞,狭长的桃花眼随即浮现出疑惑和惊讶占:“明……明月县主。”他声音因为惊讶而颤抖,宋祁钰安抚一笑。
“抱歉,方才人多眼杂。”她平复了下呼吸,缓缓道:“好巧,又见面了。”
孟南汐回过神来,眸光微暗,低下头有些嘲弄地重复道:“是啊,好巧……”
不巧。自获悉她将至药市的消息,他与裴玄便一刻不停地去碧泉山采药。他提前一刻钟而至,静静缩在墙角,看着她一步步走近,与别人交谈,与自己擦肩而过。
宋祁钰没有认出自己。他没有乔装,没有掩饰,就那样坐在那里,可惜她丝毫未有察觉。
当她要离开那药贩摊子时,若非摊贩将她拦住,他着实不知该如何现身才妥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