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她摇摇晃晃地抬头,乌青的脸下是一张英气的五官。她的唇被咬破了,血从唇角流下,又凝固在下颌,诡谲又脆弱。但那双眼眸盛满的东西,宋祁钰却能轻易读懂。是不甘与不屈。这样的女子,不该困囿于后宅,一生磋磨于一个不良人。她沉默片刻后,忽然疏离一笑:“王麻子许了你多少钱?”“十两银子!整整十两!够我儿娶个媳妇了!”妇人伸出根手指比划着,激动得眉飞色舞。她心底连连冷笑。十两银子,可以买到摊贩一车的药材,同样也可以买断一个女子的人生。她面色微寒,从袖中取
她摇摇晃晃地抬头,乌青的脸下是一张英气的五官。她的唇被咬破了,血从唇角流下,又凝固在下颌,诡谲又脆弱。
但那双眼眸盛满的东西,宋祁钰却能轻易读懂。是不甘与不屈。
这样的女子,不该困囿于后宅,一生磋磨于一个不良人。
她沉默片刻后,忽然疏离一笑:“王麻子许了你多少钱?”
“十两银子!整整十两!够我儿娶个媳妇了!”妇人伸出根手指比划着,激动得眉飞色舞。
她心底连连冷笑。十两银子,可以买到摊贩一车的药材,同样也可以买断一个女子的人生。
她面色微寒,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,递过去,沉声道:“这个够吗?”她身上已无多余钱财,此玉佩虽非价值连城,却是她随身携带之物,乃阿爹征战所得,意义非凡。
孟南汐眼角笑意蔓延,仗着在她身后,肆无忌惮地朝地上女子挑了挑眉。她收到指令,马上更卖力地捂着胸口轻咳。
宋祁钰把玉佩甩到妇人手中,箭步上去扶起地上女子,温声道:“你可愿意跟我走?”
那女子毫不犹豫地点头,感激道:“多谢县主,我愿跟县主走。”
“可否得知小娘子芳名?”她边问边伸手探向女子腕间,指腹却意外摸到一截凹凸不平的伤疤,心中不禁一怔。
常年的行医经验告诉她,这伤疤显然是新伤。不过宋祁钰并未声张,而是迅速将手收回,掩盖住内心的波澜。脉象虽虚浮,但情况不算太糟,想来应是受了寒。
女子又掩唇轻咳,哑着声说道:“阿玄。是不是不像女儿家的名字?请县主赐名。”
阿玄?“可有姓氏?”
“裴,我叫裴玄。”视线触及宋祁钰身后眸色幽暗的人,裴玄撇了撇嘴。
“好名字。”
宋祁钰不觉得非要取个什么花什么月才符合女子,裴玄其人,与名字倒挺相称。
柴门内静谧一片,姚肃不知道何时悄悄进了屋,并不在此处。侯府距此有些距离,她一个人不可能把眼前虚弱的女子带回侯府。
“孟南汐。”她抬眸看了看他,微微歪了歪头示意。
孟南汐无奈地叹了口气,上前拉起裴玄,向外走去。他走得沉稳,步履丝毫没因架了个女子就有所凌乱。
宋祁钰跟在后面,忍不住嘀咕:“看不出来,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有把子力气。”
孟南汐脚步一顿,稍一用力,裴玄向下滑了些。“县主搭把手吗?”还是那股弱不禁风的样。她无奈地上前架住裴玄另一只胳膊。
裴玄简直激动得在心里快要哭出来。瞬间大半个身子压到宋祁钰身上,天知道刚刚殿下搀扶着她时,她内心有多焦灼。
孟南汐突然开口:“县主就这么把她带回去,侯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。”
她何尝不知道,但让她就这么丢下裴玄不管,她也做不到。“我自会向阿爹解释。”药铺如今缺人,若裴玄能应付,去那帮忙也不错。
既然可以相信裴玄,为什么宋祁钰就不能相信他。
孟南汐原本虚扶着裴玄的手臂,突然间迅速抽回。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本就高度紧张的裴玄吓了一大跳,身体猛地一抖。
若非宋祁钰及时察觉并伸手扶住,她恐怕就要踉跄跌倒在地了。
宋祁钰倒抽一口冷气,疑惑地凝视着孟南汐。只见他双眸如墨,狭长深邃,唇角微微上扬,似笑非笑,周身骤然弥漫着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。
“县主,沉舟也想有个容身之处。”他盯着她,漆黑的瞳仁中翻涌着浓烈的情绪,语气哀怨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