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欢颜回头看向走来的裴承允,小声问:“三哥,我们……现在怎么办啊……”裴承允看了沉睡的简舒安一眼:“等母亲醒了再说吧。”“可外头的百姓……只怕他们也知道了那贱人怀孕的消息了,那我们府里的名声……”裴欢颜现在恨不得掐死白瑶青。裴承允沉默了一下:“她在百姓面前宣扬自己有孕,不就看准了百姓的嘴堵不住么?此时我们连对她下手都要掂量一二,再无法子补救。”“连你也没办法了么……”裴欢颜眼含失望,又不甘心道,“那就叫她这样生下大哥的孩子吗?母亲也说了,那可是孝期行欢的奸生子,这样不堪,我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啊……”
门口,侍卫很快就裴承允的意思带给了其他几人。
白瑶青见侍卫一个人回来,还特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,见真的没人来迎,不由心里有些不满。
她有了侯府的子嗣,侯府竟也敢这样怠慢?
怕不是侯夫人的刻意刁难。
她心里憋了一口气,对简舒安也愈发怨恨,本想日后进门好生与北深哥哥孝顺婆母的,可侯夫人未免太过刻薄。
也罢,既然她不喜欢自己,自己也不会去沾她的边,只愿日后孩子出生,不亲近她这个祖母,侯夫人不要后悔才是!
想通后,她心里一定,便扶着肚子,搭着白母的手,缓缓往府里走去,却依旧被侍卫拦住了。
白瑶青皱眉: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世子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么?”
侍卫面无表情:“世子知道,上头有令,闲杂人等不得入府。”
白母先不干了:“你们知道我女儿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么?你敢给她脸色看,不怕世子砍了你们么?识相的快些放开,叫我们进去,说不定我女儿心情一好,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,你们就发达了!否则……哼!”
白瑶青不喜欢白母这样咋咋乎乎没见过世面的模样,可她说的话却正中她下怀,叫她心里痛快极了。
于是她只抬头挺胸,看都没看这些下人一眼。
这回轮到侍卫像看智障一样看向她们了:“我们不管你怀的是谁的孩子,只是咱们侯府,没有允许你进门的主子!”
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。
白瑶青面色微变:“夫人知道我有孕,也不让我进门?北深哥哥知道么?”说完,她想到了什么,慌忙问,“北深哥哥怎么样了……他还活着吗?”
侍卫看她的眼神更显鄙夷轻视:“世子重伤,没空见你,夫人也被你气晕了,你满意了么?”
还活着……
活着就好。
白瑶青松了一口气。
只要北深哥哥还在,他一定会来找她的,侯夫人算什么,她拦不住北深哥哥的。
她咬着牙说服自己,她与北深哥哥是真心相爱,只是侯夫人太过势力古板,不过没关系,只要他们不放弃,就一定天无绝人之路。
北深哥哥能为了她自尽,只要侯夫人还在乎这个儿子,他们就一定会赢!
眼下最重要的,还是要北深哥哥养好伤才是。
想明白了关键,她也顾不得一旁百姓们的指指点点,扯下自己腰间的香囊塞给侍卫:“烦劳侍卫大哥帮我交给世子,他重伤未愈,正是黯然神伤之时,见此香囊便如见我……也好叫他心里好受几分。”
说完,她便拉着不情愿的白母匆匆离开了,白父紧随其后。
侍卫也没拒绝,转身对同僚说了声:“得嘞,我先送去正院。”
后者问他:“方才你怎得就将夫人和世子的消息透露出去了,我都没拦住你,瞧她可怜也不是这么个可怜法,后头叫夫人知道,可没你好果子吃!”
“她有什么好可怜,不过就是个心机深沉贪慕虚荣的女人!”侍卫嗤笑一声,“便是她不问,我也要告诉她!”还要当着往来百姓的面大声说!
见同僚不明所以,他也不打算解释。
回想起方才离开落枫院时三公子的暗示,他心道这回自己应该没领会错,说不得还有赏呢!
他喜滋滋地拿着香囊往正院去了。
此时的正院,简舒安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,惜春忙抖开被子给她盖好。
裴欢颜眼泪红通通的趴在床边看着她,也不说话。
裴承州也沉默的站在床边,拳头攥的紧紧的,胸腔里的怒火持续高涨。
不久后,外头传来丫鬟的行礼声:“三公子安。”
裴承州身子一动。
裴欢颜回头看向走来的裴承允,小声问:“三哥,我们……现在怎么办啊……”
裴承允看了沉睡的简舒安一眼:“等母亲醒了再说吧。”
“可外头的百姓……只怕他们也知道了那贱人怀孕的消息了,那我们府里的名声……”裴欢颜现在恨不得掐死白瑶青。
裴承允沉默了一下:“她在百姓面前宣扬自己有孕,不就看准了百姓的嘴堵不住么?此时我们连对她下手都要掂量一二,再无法子补救。”
“连你也没办法了么……”裴欢颜眼含失望,又不甘心道,“那就叫她这样生下大哥的孩子吗?母亲也说了,那可是孝期行欢的奸生子,这样不堪,我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啊……”
说到最后,她已经含了哭腔。
难道以后她不止要管一个出身不堪的女人叫大嫂,还要接受一个出身即污名的侄子吗?
那她以后要怎么做人?
大哥为什么不能为他们想想呢……
“祸兮福之所倚。”
裴承允摸了摸她的头。
裴欢颜不解的抬头看他,裴承允却没有解释的意思。
此后谁都没有再开口,裴承州脸色沉的可怕,却一直没有说过话。
裴承允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,动作强硬的拉着他坐在了椅子上休息,三人一同沉默的坐在正院里守着简舒安。
简舒安自然是假晕,叉烧儿子还没把她气晕的本事。
只是她不晕,这事就得先处理,很大程度上能挽回些损失和名声,她千辛万苦等到这一步,可不是为了功亏一篑的,那当然是先晕为敬了。
她都想好了大夫扎一次,她就醒一次再晕一次。
谁想三儿子这么上道,直接省了她不少事。
这回可好了,就算外头流言满天飞,反正她不知情,事后旁人提起,还能再给叉烧儿子扣个气晕母亲的锅!
简舒安打着这样的主意,就不能叫这病好的快。
晕了一个时辰后,她悠悠转醒,在三个孩子担心的眼神下喝了药,又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,话也不说一句。
晚间哄走了他们,她就掀开被子下了地。
四月的天还有些凉意,她只着单衣站在地上,寒气不断往身上钻。
她一边看书,一边慢悠悠走了半个时辰,翌日果然发起了热,也叫一早赶来看她的三个孩子吓了一跳。
看着昏迷不醒的简舒安,裴承允蹙起眉头:“昨日母亲便晕过一回,今日又高热不醒,还是请太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