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眼下她也没时间理会女主。流言愈演愈烈之时,不正是见皇帝的好时机?因为实实在在病了一场,她起身时头还有些发沉,险些歪倒在地,惜春劝她:“夫人还未大好,如何就这样急着进宫?万一又受了风可怎么好。”简舒安摇了摇头:“心头压着事,我如何能安心养病。”男女主上赶着送到她手里的机会,不抓住简直没天理。惜春劝不动,只能服侍她穿衣洗漱。“对了,世子今日倒很是安静,没再闹些什么。”简舒安眼神微冷:“以后不必再提他。”
裴承允的话都没人反对。
这也是简舒安想要达成的目的,人家拿着把柄追着给她送,不大病一场都对不起叉烧儿子流的那么多血。
太医无疑会叫外头的流言传的更广更离谱。
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的“病”了。
太医来的很快,他显然也是吃过瓜的,明明简舒安只是普通的着凉,愣是被说成气急攻心,受了刺激所致的发热昏迷。
旁边还有个暴怒之下口不择言的裴承州和裴欢颜,裴承允没跟着骂,反而还劝了几句,但却更火上浇油了一般,两人的怒火更盛了三分。
队友这么给力,简舒安心下觉得自己说不定能躺赢了。
与此同时,因为没有刻意管制的缘故,外头的流言也越烧越烈。
平阳侯世子孝期行欢,还搞出了孩子的事已经满京皆知,还有小道消息透露怀孕的女子便是平阳侯出殡之日,他带来大闹逼婚的女子,后头又传出平阳侯世子还为了这女子能进侯府门,不惜自尽以逼迫平阳侯夫人妥协的消息,再加上各处传来的不知真假的消息——
平阳侯世子早便与此女珠胎暗结,更在平阳侯去世后不足一月内频频来往。
平阳侯世子为了此女不止一次忤逆母亲,更拿侯府产业送与此女。
因为侯府二公子不同意此女进门,平阳侯世子气急下还曾做出殴打弟弟的事。
诸如此类,不一而足。
那日给简舒安把脉的大夫也言辞闪烁的传出了几句话,更坐实了陆以琛气晕母亲还死不悔改的事实。
陆以琛三个字成了畜生的代名词。
他本就站在无理一方,又是实实在在做出了畜生事的,那日白瑶青借着富商之事上门纠缠,后来又自爆身孕,无疑也锤死了陆以琛,将他狠狠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其实平阳侯府本能在第一时间控制好舆论,后续说明是白瑶青蓄意陷害——毕竟她已经有了前科,这事也能圆过去,便是有聪明人查到猜到,好歹面上有了一层遮羞布,不至于人人唾骂。
可简舒安盼着这个孩子不知盼了多久,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轻飘飘揭过去,于是她顺理成章的被气“晕”了过去。
至于之后事态的不可控制?
抱歉,她已经被不孝子气昏迷了,又大病一场,怎么可能有时间精力去处理外头的事,裴承州几个孩子就更不可能了,才十来岁,再说双胞胎在外人眼里从来都是才能平庸那一挂的,跟足智多谋应变有方压根儿就搭不着边儿。
实则在此刻的外人眼里,平阳侯府还真是孤儿寡母,软弱可欺的形象,简舒安一倒,闹出事的还是最有潜力最被看好的陆以琛,在他们看来简直不能更苦逼。
总而言之,一切都卡的刚刚好。
简舒安慢悠悠在床上躺了三日,琢磨着流言也传的差不多了,这才缓缓“病愈”。
那日外头的事她后来也听惜夏说过了。
说实话,女主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还真说不准,不过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,便是她没怀孕,只怕所信者也寥寥了,简舒安需要的情形,贴心的女主已经都送给她了。
而据惜夏禀报,那日离开侯府后女主并没有回家,而是想法子说服白父白母一起住了客栈,应该是在等陆以琛。
这三人也是够奇葩,竟然也没一个人想起去看看大夫。
就算笃定肚子里有了崽,难道都不需要保胎的么?
白父白母为了省钱可以理解,可女主就很迷了。
简舒安甚至在想,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好福气的天选之女、命定女主了,所以有恃无恐?
不过眼下她也没时间理会女主。
流言愈演愈烈之时,不正是见皇帝的好时机?
因为实实在在病了一场,她起身时头还有些发沉,险些歪倒在地,惜春劝她:“夫人还未大好,如何就这样急着进宫?万一又受了风可怎么好。”
简舒安摇了摇头:“心头压着事,我如何能安心养病。”
男女主上赶着送到她手里的机会,不抓住简直没天理。
惜春劝不动,只能服侍她穿衣洗漱。
“对了,世子今日倒很是安静,没再闹些什么。”
简舒安眼神微冷:“以后不必再提他。”
惜春轻声应下。
实则陆以琛闹不闹,对现在的简舒安都无关紧要了。
——自知道白瑶青有孕后,他就表现出了异常的激动,恨不能立刻去见心上人,只是他那一刀捅的也实在够狠,直接干没了半条命。
有小厮守着他出不去,就只能用起老招数——摔摔打打和绝食。
他房里的东西都被简舒安换成了木制,绝食也没人理,反而因为这动静叫侯府“嘴碎”的下人给传去了外头,自己锤了自己。
简舒安想要的效果,叉烧儿子也半分不少的给了。
实在是感天动地的母子情无疑了。
妆容是简舒安特意叫了惜夏来画的,务必要充分显示出苍白的病容和憔悴忧虑的状态。
惜春忠心不假,就是过于稳重且直了。
惜夏就刚刚好,虽然总是面无表情,还总爱时不时露出渗人的冷笑,不过业务能力极其优秀,而且很会装聋作哑,必要时还能装瞎,交代给她的事从来没有办不漂亮的,还从不废话,简舒安说什么就是什么,简直不能更贴心!
做足了准备,她打发了每日按时报到的三个孩子,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。
下了马车,她跟着领路太监默默往后宫去,一路上历经不少或好奇或怜悯的视线。
显然,就算皇宫也不缺吃瓜的。
到了鸾凤宫,简舒安照旧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拦住,抬眼便是皇后怜惜更甚的眼神。
一样的地点,一样的人和眼神。
简舒安瞬间红了眼眶,顺着皇后的力道坐下。
“你的身子可好了?怎得不好生养养便进宫来?”皇后蹙眉道。
简舒安垂下视线,轻声开口:“姐姐放心,我身子无大碍的,今日进宫,实则……有一事想求姐姐。”
“有何事你叫人传话便是,犯得着你冒着大病初愈的身子跑这一趟?”皇后不赞同道。
“此事……事关重大,只能妹妹自己来,也只能求皇上决断。”
“何事?”皇后也察觉到了不对,脸色凝重地问。
“妹妹想求皇上废世子。”简舒安没有犹豫,抬起头直视皇后,眼眶虽然泛红,却再没了眼泪,余下的只有坚定。
闻言,皇后怔了一瞬,随即没多大反应就点了点头,对从秀道:“请皇上来一趟。”
从秀应声下去。
这回轮到简舒安怔愣了:“姐姐不劝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