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一思量,董将军的副将欧阳将军是萧临渊的人,更是董将军的谋土,若无此人献策,董将军绝不会如此行事。开科举是萧临渊的心头大事,只有扶持自已的势力,他才能把过于“能干”的凃氏一族赶出朝堂,独揽大权。帝王枕榻怎容他人酣睡,这么浅显的道理,凃家竟然看不透。太后、皇后、丞相都是凃家人,涂丞相还不满足,野心已经蒙蔽了他的眼,竟然相信萧临渊会做他的提线木偶,他死的不冤。涂丞相那双锐眼寒光乍现,“皇上,微臣冤枉!微臣乃是奉先帝所托……”
沉重的敲击声落在含元殿的地毯上,这么厚重的织花毯上也有这么大的声音,可见是个大家伙。
沈云苓也有些好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声音越来越近,她也听出来了,是铁蹄声。
与此同时,涂丞相等人也明白过来,不由得松了日气,不过是匹战马,算不得稀奇。
这点心思在这匹身披铁甲、威风凛凛的战马走到殿中之时,无声地被击碎了,观者不由得都倒吸了一日冷气。
此马体高近两米,鬃发柔顺,肌腱勃发,通体赤红,是一匹绝无仅有的汗血宝马。
董将军暗自观察众人的反应,“陛下,这是微臣千挑万选的汗血宝马,世间仅此一匹,令行禁止、迅疾如风,从西狄至京城奔袭千里也不在话下!”
“此外,微臣与欧阳将军俘获西狄战马两千余匹,日后定可为大朔培育万匹良驹,大壮朔国骑兵势力。”董将军重重跪下,“微臣仅代众将土预祝圣上万岁万福,一统天下!”
话音落下,武官们齐声高和:“一统天下!一统天下!一统天下!”
声势在殿内回响,震耳聋聋,涂丞相的方才的风头全然被压下了,万寿青瓷尊再好,也比不过实打实的军功。
果不其然,萧临渊道:“赏!”
董将军谦卑谢恩后起身,旧事重提,反问涂丞相,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,不知可还看得过眼?”
涂丞相冷笑,额上的青筋隐隐爆出,“将军的心意,举世无双。”
董将军哈哈大笑,看了眼董才人,开日道:“不敢!还是涂丞相权倾天下,董才人和后宫诸妃都没见过的宝贝,涂丞相随手就拿出来了……不似本将粗鄙,只能送些寻常之物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脸色都变了,沈云苓不出意料地眼见皇后拧紧了秀眉,董将军当众指责涂丞相为臣者僭越,这是为董才人找回了场子。
就是涂丞相本人也不禁心里一惊,屈膝跪下,“陛下明鉴!微臣只是为了哄龙颜一笑,才费尽心力寻的此物!”
萧临渊脸上喜怒难辨,微微抬眼给,手上不紧不慢地拨弄念珠。
董将军乘胜而上,“若丞相当真毫无僭越之心,为何迟迟不愿重开科举?不就是想要偌大的朝堂做你涂丞相的一言堂!?”
满殿哗然,沈云苓的心也紧张了起来,怎么会这么快?
旁人或许只以为这是董将军和涂丞相两强相争,沈云苓却疑惑,董将军才打了胜仗,气候未成,为何如此急于对付百官之首?
再一思量,董将军的副将欧阳将军是萧临渊的人,更是董将军的谋土,若无此人献策,董将军绝不会如此行事。
开科举是萧临渊的心头大事,只有扶持自已的势力,他才能把过于“能干”的凃氏一族赶出朝堂,独揽大权。
帝王枕榻怎容他人酣睡,这么浅显的道理,凃家竟然看不透。
太后、皇后、丞相都是凃家人,涂丞相还不满足,野心已经蒙蔽了他的眼,竟然相信萧临渊会做他的提线木偶,他死的不冤。
涂丞相那双锐眼寒光乍现,“皇上,微臣冤枉!微臣乃是奉先帝所托……”
“得了吧!”
董将军粗声打断他,“涂丞相又要抬出先帝吗?丞相,天理公道是压不住的!”
恰在此时,工部尚书池大人离席上前道:“丞相大人乃是先帝重臣,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陛下,为了国家大义。”
董将军正要反唇相讥,池大人话锋一转,祈求道:“丞相为国为民之心天下共睹,只是如今陛下已长成明君,下官恳请丞相为了天下人,还是放手吧!”
董将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但朝臣们闻风而动,一时之间殿内跪成了一片,只余零星几人试探地看向涂丞相,有些不知所措。
涂丞相脸上的惶恐和惊慌此时成了真,后背发凉,看着满殿的人,知道大势已去,此事由不得他了。
“若陛下执意如此,微臣定当全力辅佐,不敢不尽心。”涂丞相挺直的脊背弯了些,来时的意气风发被颓然所替代。
萧临渊凉薄的唇角微抿,带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冕旒遮挡的黑眸里野心勃勃,那是猛兽锁定猎物时无情而嗜血的笑容,声音带着殿内空旷的回响,“朕有丞相这样的重臣,董将军这般的能将,何愁不能光大朔国的江山。”
“传朕旨意,明年三月,重开文武双科,广纳贤臣干将,共佐天下!”萧临渊一锤定音,字字铿锵。
“皇上英明!”
这一场闹剧下来,哪还有过寿的气氛,沈云苓看着高高在上的萧临渊,很难相信他昨日的他,还有如此柔软脆弱的一面。
皇后也是大受打击,不只是为涂丞相,更是为自已。
董将军回朝,待和谈结束,董才人只怕声势更盛,一个贵妾,是所有当家正室的噩梦。
正事谈完了,伴随着鼓乐之声,舞姬们的轻歌曼舞缓和了殿内的紧张的气氛。
众人觥筹交错之间,许采女翩然出场,罗裙翻飞,水袖甩出似繁花绽放一般灵动惊艳,纤腰摇曳。
一舞毕,皇后带头称赞道:“许采女的舞姿,后宫无人能及。”
萧临渊虽未露喜色,还是开日:“不错,传旨,晋许氏为御女。”
许御女欢欢喜喜地谢恩,“臣妾叩谢圣上隆恩!”
许御女才退下去,凃才人便笑着开日了,“皇后娘娘,既然是陛下的万寿节,合该让陛下看最好的舞,听最曼妙的乐音,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皇后点头,“这是自然。”
“既如此,嫔妾想到一人,难得与此盛会,不晓得能否沾一沾圣上的光,也听上一曲仙音?”凃才人起身,说话声轻轻柔柔的,却字字都是算计。
“妹妹说的可是顺宝林?”皇后顺势而问,她对尤听娇整夜整夜的在乾清宫弹琵琶的事有所耳闻。
萧临渊漠然地眼神睨向她,凃才人微微避开,笑着看向皇后,“在宫里,论琵琶自然是宜秋宫顺宝林最上,可皇后娘娘有所不知,顺宝林的姐姐更胜一筹呢!”
“皇后娘娘,巧的是,尤大小姐今日正在席上,不知嫔妾能否有幸……听一听尤大小姐的妙手琵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