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想,如果她没亲眼见到这些,裴宴昭会隐瞒自己多久?沈灵昙强压下泪意,匆匆说了句:“我、我去净手。”话落,她顶着发昏的脑袋单独出了包间。她要亲自去问裴宴昭,曾经他口口声声许下的一切究竟算什么!然而,她刚走几步,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感。她低下头一看,原本垂到脚面的裙摆不知何时缩到了脚踝之上!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!
沈灵昙浑身一僵,顿时如坠冰窟,小脸煞白。
原来在裴宴昭心里,孙晚晴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。
那她沈灵昙算什么?棒打鸳鸯、横刀夺爱的罪魁祸首吗……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心绪混乱至极,沈灵昙讷讷地出声。
一开口,蓦然翻腾的委屈就化作眼泪涌了出来。
她低下头匆匆用衣袖去擦,眼泪却越擦越多。
她想起曾经。
裴宴昭会在下朝后给她带桃花酥,会为她描眉,会为她不厌其烦地练习束发……
而她也会为了裴宴昭,收起自己所有的脾性,努力去做一个挑不出错的王妃。
可此时,他却说:“若不是她非要什么‘一生一世一双人’,本王怎会委屈妻儿流落在外!”
明明……那是他的亲口许诺啊。
沈灵昙第一次庆幸自己变成了小孩,可以躲在幼小的躯壳里毫无顾忌地大哭。
身体忽然腾空,落入了一个清爽的怀抱。
沈灵昙哭声顿住,下意识看去,竟是齐子胥将她抱了起来。
只听他说:“王爷要是不喜这丫头,不如就借给我们玩几天?”
赵砚浔摇着折扇说:“是啊,王爷,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沈灵昙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。
从前和裴宴昭在一起的时候,她对他们三人并不讨厌。
可如今她才发现他们是一丘之貉,心里反而膈应了起来。
裴宴昭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,片刻才淡淡道:“随你们。”
沈灵昙喉咙一哽:“我不是什么物件!”
裴宴昭将雪儿抱在腿上,闻言冷冷瞥了她一眼:“脾气这么大,不如回你的江南去!”
沈灵昙只觉得胸腔中的那一丝期待落了空,伴随而来的疼痛压得她喘不上气。
齐子胥眼前一亮:“既如此,我们就把她带走了!”
沈灵昙忍不住挣扎:“我不要跟你们走!”
但小孩的力气终究还是小。
齐子胥力道丝毫不松,偏偏还要揉着她的脑袋,笑得恣意。
“乖,晚上哥哥们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。”
入夜,长安街灯市如昼,烟花巷脂粉飘香。
沈灵昙被锢在齐子胥怀里,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带着自己停在了“寻芳阁”大门前。
她不禁震惊,一时忘了挣扎:“你们、你们竟然带我一个小孩来逛青楼!”
亏他们还是朝廷命官,端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!
沈灵昙心里对他们的印象更差了。
有美人主动凑上来,赵砚浔不着痕迹地避开,吩咐老鸨:“一间上等包厢。”
而后,他转头对着沈灵昙眨了眨眼:“别急,今晚这里有戏看。”
包厢内。
沈灵昙坐在窗边,看着一楼的热闹景象,不禁疑惑,他们到底想让自己看什么?
宋钰清将吃食都推到了她面前:“这里的桃花糕是长安一绝,尝尝。”
齐子胥拿起酒壶,给她斟了一杯。
“沈妹妹吃过酒么?这果酒名为玉楼春,想不想试试看?”
沈灵昙闻着酒香,有些意动。
她平素很爱饮酒,加上此刻心情惆怅,她只想借酒消愁。
思及此,她忍不住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!
不知饮到第几杯,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声。
沈灵昙转头看去。
只见一红纱美人正翩翩起舞,引得一众宾客眼馋至极。
宋钰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眼神意味不明:“这是名动长安的花魁柳纤纤。”
沈灵昙一时恍然,这个女子她也是听说过的。
齐子胥似是饶有兴趣地说:“觊觎柳纤纤的人何其多,全长安却只有一人能得她青睐。”
沈灵昙下意识问:“谁?”
话音刚落,柳纤纤一舞完毕,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揽入怀中带上了楼。
裴宴昭!
沈灵昙霍然起身,脸上血色骤然褪尽,一颗心沉了下去。
她宁愿是自己醉了胡乱做梦,也不愿相信他身边冒出来的这一个又一个女子!
而这一切,只有她被蒙在鼓里!
她不敢想,如果她没亲眼见到这些,裴宴昭会隐瞒自己多久?
沈灵昙强压下泪意,匆匆说了句:“我、我去净手。”
话落,她顶着发昏的脑袋单独出了包间。
她要亲自去问裴宴昭,曾经他口口声声许下的一切究竟算什么!
然而,她刚走几步,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感。
她低下头一看,原本垂到脚面的裙摆不知何时缩到了脚踝之上!
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