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裴宴昭许诺过唯她一人,也抵不过外界的种种压力。更何况,他本就心悦苏玉榕……正想着,裴宴昭却起身上前跪下,声音铿锵有力。“儿臣心中只有灵昙一人,恕难从命!还请父皇收回旨意!”沈灵昙闻言,心头不禁轻颤了下。再看向他时,她的眼神不由变得复杂。眼神骗不了人。裴宴昭明明对苏玉榕有意,此时却为了她公然抗旨?皇帝沉下脸,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,吓得所有人惶然下跪。“君无戏言,岂容你放肆!”
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看好戏似的看向了沈灵昙。
沈灵昙攥紧了手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个干净。
“这有何难?”皇帝大手一挥,下了旨。
“苏家嫡女秀外慧中,家世清白。以平妻之礼抬进淮宴王府,择日完婚!”
大殿上一时安静至极,只有苏玉榕叩头谢恩。
沈灵昙极力维持着镇定,隐在桌案下的手却还是忍不住颤抖。
她面无血色地想:在这个时代,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还是太奢侈了。
就算裴宴昭许诺过唯她一人,也抵不过外界的种种压力。
更何况,他本就心悦苏玉榕……
正想着,裴宴昭却起身上前跪下,声音铿锵有力。
“儿臣心中只有灵昙一人,恕难从命!还请父皇收回旨意!”
沈灵昙闻言,心头不禁轻颤了下。
再看向他时,她的眼神不由变得复杂。
眼神骗不了人。
裴宴昭明明对苏玉榕有意,此时却为了她公然抗旨?
皇帝沉下脸,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,吓得所有人惶然下跪。
“君无戏言,岂容你放肆!”
裴宴昭脸色也白了几分,却依旧跪得笔直。
“天下皆知,儿臣曾许诺灵昙此生绝不另娶。”
“父皇这样,岂不是要儿臣做背义负信之人!”
沈灵昙听着他饱含深情、掷地有声的话,方才起了涟漪的心却一寸寸冷了下去。
难怪他不能迎孙晚晴母女进门,难怪他要拒绝赐婚……
都是因为他的许诺天下人皆知,他不愿毁了自己专情爱妻的好名声。
嘉贵妃忽然不满地看向她。
“三年无所出,还想霸着夫君,你这是想让王爷绝后!”
沈灵昙心头蓦地一刺。
她深吸了口气,攥紧手心上前,在裴宴昭身边跪下。
“儿臣并无此意,所谓‘一生一世一双人’的许诺,不过是年少戏言,算不得真。”
裴宴昭呼吸一窒,猛地扭过头看向她:“你说什么?!”
沈灵昙却丝毫不看他,只深深叩首。
“无论王爷纳妾还是另娶,儿臣都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裴宴昭看着沈灵昙,眼中闪过一抹痛色:“灵昙……”
皇帝神情依旧不悦,挥退了所有人,只有裴宴昭仍执拗地跪在原处。
沈灵昙踏出宫门,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木然迈着步子离开。
光影斑驳,照得她身影更加纤薄。
回到王府,沈灵昙满脑子都是大殿上的一幕。
她知道,自己所求的一夫一妻终究无法实现。
但她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大度,能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。
于是她取了笔墨,拟好和离书,只等裴宴昭回来交给他。
可一直到深夜,裴宴昭也不曾回府。
倚在榻上的沈灵昙被小桃叫醒:“王妃,你竟又变小了。”
沈灵昙迷迷糊糊坐起身,宽大的衣物就自肩头滑落下去。
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小小的手,原本就窒闷的心情越发沉重了。
小桃熟练地给她换上孩童的衣服:“王爷在金銮殿外跪了一夜,求皇上收回圣旨呢。”
沈灵昙指尖微顿,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小桃边给她梳头,边道。
“奴婢觉得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,他喜欢苏小姐的事应当只是传言……”
沈灵昙摇了摇头,不愿多说,只道:“趁王爷未归,我们离开这里。”
她本想留下和离书,直接带着小桃回江南。
可刚上街,就和那三人碰个正着。
沈灵昙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齐子胥一把捞进了怀里。
少年张扬爽朗的声音传来:“还以为你被人牙子拐了,原来是偷偷跟着小桃回王府了。”
沈灵昙挣扎着:“放开……”
刚开口,赵砚浔摸了摸她的头,说:“相逢即是缘,哥哥们今日带你好好逛逛京城!”
“我不……”沈灵昙蹬着腿挣扎。
宋钰清狐疑地看着她,眼神敏锐问道:“怎么了?你是有什么要紧事么?”
沈灵昙一哽,正犹豫要不要直说自己回江南的事。
齐子胥“嗐”了声:“她一个小女娃能有什么事?”
“你们瞧她天天就穿这一身,小桃也真是的,不知道给小姑娘多备几件。”
小桃埋着头不说话,只悄悄瞥了眼沈灵昙。
沈灵昙还没想好说辞。
这边三个大男人不过几句话,就已经决定要带她去逛衣服了。
在街上纠缠更加引人注目。
沈灵昙没法,只能先跟着过去,想着尽快把他们打发了。
她被带去了京城达官贵人最钟爱的衣阁锦绣坊。
二楼。
沈灵昙不知试了多少身衣裳,顶着一脑袋花花绿绿的簪钗,终于忍无可忍。
“你们玩够了没有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自楼下传来。
“掌柜,把你们店中最好的料子拿出来!”
沈灵昙浑身一震,仿佛被惊雷击中。
她怔了片刻,才几步奔到栏杆边,朝一楼望去。
却见那“在金銮殿外跪了一夜”的裴宴昭,此刻却和苏玉榕站在一起,满脸春风得意。
“本王要给未来的妻子,做一套最华贵的婚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