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花轿中传来一声怒斥:“这什么茶?难喝死了!龙井呢?我要喝雨前龙井!”挎刀大哥顿时皱了皱眉,百般无奈的走上前,劝慰道:“夫人,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实在没有好茶给你喝,你将就将就吧。”“将就?我这一路都将就多少回了?在云州我就没受过这种气!”花轿中的女子显然十分愤怒,她语调一转,阴阳怪气道,“杨腊,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。你们这一路折腾我,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,大不了我不嫁了,打哪儿来把
花轿中传来一声怒斥:“这什么茶?难喝死了!龙井呢?我要喝雨前龙井!”
挎刀大哥顿时皱了皱眉,百般无奈的走上前,劝慰道:“夫人,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实在没有好茶给你喝,你将就将就吧。”
“将就?我这一路都将就多少回了?在云州我就没受过这种气!”花轿中的女子显然十分愤怒,她语调一转,阴阳怪气道,“杨腊,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。你们这一路折腾我,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,大不了我不嫁了,打哪儿来把我送哪儿去吧!”
杨腊也是满腹的气,他当初就不该为了十两银子接迎亲的差事——都怪自己贪财啊!
“夫人,你多虑了。”
半晌,他才憋出这么一句。
“哼!”花轿中的女子却不依不饶,“我李四娘虽然嫁了三嫁,是个没人要的寡妇,可也是有骨气之人,用不着他蔺家为了履行诺言而娶我!什么娃娃亲,呸,不用做数!”
杨腊心想:你当我家县太爷想娶你么?一个嫁过三回的寡妇,在云州当地风评还不佳,要不是蔺老太太病重,念及当年你爹的救命之恩,谁想搭理你?
“夫人喝口茶冷静冷静吧。”杨腊嘴上回答的恭敬,眼睛却是翻了个大白眼。
估计动作太明显,立在花轿旁边的丫鬟发出一声低笑。
杨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下。
这丫鬟是在云州临时雇的,名唤紫桃。虽然平时不爱说话,但胜在手脚麻利。
紫桃今日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布裙,皮肤黝黑,额前刘海又密又长,几乎将一张小脸遮去一半。她总低着头,在队伍里毫无存在感,以至于这么久,杨腊都还记不住这丫鬟的脸。
“紫桃。”
杨腊朝她招了招手。
紫桃怯怯的上前,低着头,声如蚊呐:“杨捕头……有何事吩咐?”
“再端一碗茶去给夫人,务必让她喝几口解暑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紫桃忙点头应下。
李四娘难伺候,整个迎亲队伍皆知。但也只有她,能稍微把李四娘伺候好些,这也是当初杨腊毫不犹豫就雇她的原因。
紫桃将茶碗里的茶叶撇去,站在花轿前。
思忖片刻,她才开口:“夫人,方才杨捕头去给你换了一碗茶。虽然不是雨前龙井,但却是这茶寮里最拿得出手的茉莉花茶,这么炎热的天,你且尝尝如何?”
过了一会儿,花轿中才伸出一只雪白的素手:“拿来吧。”
紫桃忙递了过去。
等了片刻,李四娘递出一只空碗,悠悠道:“虽不如雨前龙井,但也比之前那粗茶好些。”
“夫人真是辩茶高手,紫桃反正是喝不出这些茶哪里不一样。”她忙拍马屁。
李四娘听到这话勾了勾嘴角,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,讽道:“你个丫鬟能品什么?当年我在京城珍馐楼,还喝过洞庭君山银针呢。”
紫桃忙道:“君山银针是什么我不知道,但那珍馐楼可是京城第一酒楼啊。夫人去过那么厉害的地方,真了不起!”
李四娘不知想到了什么,颇得意的笑道:“好了,再去给我端一碗花茶吧。”
紫桃忙转身去办了。
午时太阳大,众人决定多休息半个时辰。李四娘在花轿中小眠,紫桃就得给她在旁边打扇子。
因为大元风俗,出嫁的女子不能让丈夫以外的男子看到面容,这么久以来,李四娘要么坐在轿子里,要么蒙着盖头,除了紫桃见过她的长相,杨腊这些人都不知道李四娘到底是何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