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带走乐府的任何物件,除了黑猫,如果黑猫也算是乐府财产的话。汴河的渡口日夜不分,人潮与船只拥拥挤挤,坦胸的少女,梳长辫的男人,腰粗如桶的辽人,穿木屐的倭国人……口音混杂,穿戴各异,乐仪既新奇,又觉畏惧。她惶然的打量着周围,怀里紧紧抱着黑猫,仿佛它是她唯一的倚靠。有老头子跟了乐仪一路,见她似乎要登船,便突然蹿出去,挡在乐仪面前。乐仪疑惑的打量他,见他身穿短衫,面容黝黑,满额的皱纹如同沟壑,一眼精光的冲自己发笑,心里没来由的一突。
吕穆清弯腰拾起文书,纸上隐隐浮现梅将军几字,他若无其事的收进胸口,说:“天色已晚,快要下禁火令了,我送你回府。”
梅舒窈轻巧的转过身,裙摆飞扬,拂过沾满水珠的花叶,唇角不可抑制的溢出笑容,垂脸道:“今夜月色真好。”
乐仪一宿未眠。窗外月光如雪,惨白的照进窗里。黑猫缩在床头,时不时睁开一蓝一绿的眼睛瞪住乐仪。它静静的,她也静静的。
凌晨时候,乐仪包好从黄縢带来的几件贴身之物,用小鱼干引着黑猫,从后院矮墙上翻了出去。她摸着黑猫的头,问:“你要跟我走吗?”
黑猫咬着小鱼干,喵了一声,小鱼干掉了。
乐仪迅速将它抱起,往城外奔去,“我就当你愿意咯。”她从前在山里面穿来奔去,只要是走过一次的小路,无论过多久,她都能记住。她在汴京待的时间不久,出门更少,但出城的路她暗暗记下了。
她手里还有外公临出门时给的银子,正好当作回去的盘缠。
她没有带走乐府的任何物件,除了黑猫,如果黑猫也算是乐府财产的话。
汴河的渡口日夜不分,人潮与船只拥拥挤挤,坦胸的少女,梳长辫的男人,腰粗如桶的辽人,穿木屐的倭国人……口音混杂,穿戴各异,乐仪既新奇,又觉畏惧。她惶然的打量着周围,怀里紧紧抱着黑猫,仿佛它是她唯一的倚靠。
有老头子跟了乐仪一路,见她似乎要登船,便突然蹿出去,挡在乐仪面前。乐仪疑惑的打量他,见他身穿短衫,面容黝黑,满额的皱纹如同沟壑,一眼精光的冲自己发笑,心里没来由的一突。
老头子言语轻挑,“小娘子去哪儿?爷爷送你一程,不收你钱。”
乐仪不敢同他说话,往后退了两步,转身往旁处走。却有两个男子凑了过来,挡在乐仪面前,大声嚷嚷道:“哎呦,小娘子太不懂礼貌了,老人家问你话,是不是该恭谨回答着,怎么转身就走?太缺教养了吧!”
“我……我不想同他说话。”乐仪试图从另一侧跑开,被老头子一把拉着衣袖,动手动脚往他怀里扯。
乐仪惊恐万分,尖叫了一声,黑猫知道保护主人,猛地往老头子身上扑去。老头子也吓了一跳,但很快镇定,袖口里闪出一把尖刀,狠狠刺向黑猫。黑猫身形飞快,与老头子纠缠了两回,竟渐渐占了上风。挡路的两个男子见势不妙,便放开乐仪过去帮忙,乐仪得了空隙,转身就跑。
黑猫是极通灵性的,见乐仪跑开,也不恋战,一灰溜朝乐仪追去。
老头子脸上挂了伤,怒火冲天,他打了个手势,周围便聚拢来几个粗鲁壮汉。他下了死令,“今儿谁找到那小娘子,夜里请折花馆的薛十三娘陪他喝酒!我就不信,她一个小娘子,还能在我跟前翻天!”
众人相互看了一眼,谁也不肯服输,拔腿往人群里挤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