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客上劲头时,还会吐露一些辛密,故而这醉仙楼的职能还多了一个包打听。“我听说,岳来福的女儿长得倒是不错,若得幸生在钟鸣之家,也是我等可见不可攀的大家闺秀,你们大家说是与不是?”“岳真儿是有几分姿色,可是晏兄,你我皆是世家子弟,岳真儿身份寒微,怕是外室也做不得,劝你趁早打了这念头。”这话刚巧落去了岳真儿的耳中,她只着一件干净朴素的苍葭衣裳,里面的红色亵衣隐约可见。她做小伏低的样子,惹得人心生怜悯。
星芒如雾,卷帘半掀。
醉仙楼上灯火通明,恍如白昼,花树火壶,星雾辗转。
有钱人真奢侈!
窗边的素纱女子忍不住感慨一声。
岳来福的女儿岳真儿原本在茶楼上值,不知怎么地被官府的人叫来了醉仙楼。
这醉仙楼说是酒肉之池,不过也算是一面遮掩春花楼的帘子。
她得寻个好机会,来个英雄救美,届时岳真儿秉持着感恩的心,定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
“官府的人也真不是东西,变着法拐良家妇女。”
若是岳来福还在世,想来该是心疼死女儿的处境了。
朗怀的笑声不断从包厢中传来,楼下的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,该举杯的举杯,该吃菜的吃菜,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酒客上劲头时,还会吐露一些辛密,故而这醉仙楼的职能还多了一个包打听。
“我听说,岳来福的女儿长得倒是不错,若得幸生在钟鸣之家,也是我等可见不可攀的大家闺秀,你们大家说是与不是?”
“岳真儿是有几分姿色,可是晏兄,你我皆是世家子弟,岳真儿身份寒微,怕是外室也做不得,劝你趁早打了这念头。”
这话刚巧落去了岳真儿的耳中,她只着一件干净朴素的苍葭衣裳,里面的红色亵衣隐约可见。
她做小伏低的样子,惹得人心生怜悯。
林醉君看明白了,岳真儿还真有往上爬的心思,只是这些世家子弟看似玩世不恭,实际上个个如同人精一般,岳真儿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。
果不其然,方才还在谈论岳真儿的那桌世家子弟,见人真的来了,别过头来继续喝酒,毫不掩饰眸底的厌恶。
“来来来,喝喝喝,今个儿,大家不醉不归!”
正要上楼的岳真儿步子一顿,方才她听得真切,那桌长相并不出众的世家子弟分明对她有点情意,怎地她来了却不见他们上前自荐?
罢了,能得到官府的庇佑也好。
岳真儿上楼后,林述婵招手给了小二十两银子,表示自己要包下东隔壁的厢房。
而东厢房正是李捷宴请县衙的人吃席之处。
小二掂了掂手中的银两,给的真爽快!不像是东厢房那位,还赊账,要不是他认得其中有几个官府的人,他东家才不同意赊账一事。
好歹也是请官府的人吃饭,竟然吝啬到赊账的地步!
给钱爽快,小二的态度也跟着客气起来:“客官,您随我来。”
醉仙楼的厢房以中间为大,东南西北四个厢房次之,临近厢房再次。
官府的人好歹也有百来人,让百来人挤在一间厢房,当真是抠门得紧!
俗话说打点好人情世故好办事,这不就是一个给她现成洗冤的切入口吗!
林醉君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,压低声音道:“小女子仰慕东厢房的官爷已久,想请里边的官爷吃个便饭,还劳开两间厢房好生款待。”
银票,真的!
小二哥两眼放光!
“好好好,开两间厢房的价钱是四十两,一桌饭菜十两,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吗?”
林醉君摆了摆手,她需要一个清白,若是有钱能买到真正的凶手,损一半家财她也愿意。
给钱爽快,小二哥也跟着精神抖擞起来。
小二哥说明原委之后,高令冲率先喜上眉梢,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!
看看桌子上点的是什么菜!
清汤白菜一碗面,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捷那么大阵仗请人吃饭能是什么大鱼大肉,结果一点儿荤腥也见不到,反而是一大盆小葱拌豆腐!
百来个大男人就挤在一间屋子里,大气都不敢出,李县令呢,一边招呼大家伙吃饭,自己却是一动不动。
早知如此,还不如在家吃吃家常菜呢。
“大人身份尊贵,我等不配和大人同食而语,这就去南厢房反省自己。”
“是啊,大人,您为人清廉,一清二白最适合您来品尝,我等望尘莫及。”
……
李捷似乎对拍马屁的行为很是受用,手掌往下招了招,示意大家别那么激动。
“大家的想法呢,本官是知道的……”
周围忽然一阵寂静,走门的走门,爬窗的爬窗,险些把门给挤坏了。
一时间,东厢房里只剩下李捷和岳真儿。
李捷表示非常不理解,县衙的人去吃白食,他可以理解,只是铁锤和铁蛋作为他的心腹怎么好意思去的啊!
“你们两个就不怕是鸿门宴吗!”气得李捷破口大骂。
那素纱女子,肯定是想跟他过不去,他偏不去,让她的算计落空,她自然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岳真儿局促不安地开口:“大人,不知真儿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?”
李捷随口一问:“比如?”
岳真儿舔唇,素手滑向了腰间:“比如降降您的怒火。”
她的话似乎是点醒了李捷,李捷指了指盆中的小葱拌豆腐:“一边吃,一边说。”
岳真儿被他的话砸懵了,她,应该说些什么?
李捷拿过羹勺,舀了一口放在自己的小碟里,tຊ淋上辣酱汁。
“关于你父亲岳来福的事,你知道多少说多少。”
岳真儿顿时警觉起来,新来的县令看起来似乎是个好人,可是官府里真的有好人吗?
“大人的意思是,家父一事还有调查下去的必要?”
李捷反问:“你似乎不乐意?”
他瞥了岳真儿一眼,看似做小伏低的样子,面对上位者的提问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,莫不是民间流行高位者会青睐底层老百姓吗?
“民女不是这个……”
李捷打断了岳真儿要说的话:“你是何意思,不关本官的事,本官且问你,事发当晚,你在何处?”
他查阅过卷宗,岳多福出事当晚岳真儿的行踪并不在卷宗之中。
“大人,我一个弱女子,您怀疑我吗?”
李捷已经有点不耐烦了,落水女子绝不会是岳真儿,岳真儿身上的功利心太重。而那名女子敢打他敢救他,足见魄力。
李捷丢出一把匕首,冷冷看着岳真儿。
“本官没那么多耐心。”
岳真儿吓得一哆嗦,这让李捷更加确认了岳真儿不可能是打他的女子。
“小女子,当晚在茶楼干活,来了个难缠的客人,云记糕点的老板当晚也在现场,还饮了一杯太极香片,您不信可去问问云老板。”
李捷不懂茶道,也知晓夜里饮茶易失眠,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