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文书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两只黄皮子的身影。“那这些人如何知晓我们父女在这?”老黄皮子还在怀疑,反倒是他女儿率先打消了顾虑,“爹,不管他们为什么来,先替娘报了仇再说!”一小队夜行刺客深入山林。“那个女人为何会有主子的信物?”“十有八九地上捡的,一个西景四品小官的女儿,连主子的脸都没资格见到,总不可能是主子给她的。“反正五哥交代了,这
“我曾经听说一个失传的偏方,用你们有道行的黄皮子可入药制作人皮面具,不腐烂不脱落。”贺文书直接说明了来意,“你们二位想来知道这个办法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!”
年老的黄皮子竖起身子,作防备状。
“就是打听而已,顺便问问近来是否有你们同类被捉走?”
贺文书提起这茬,黄皮子新娘磨起了牙。
“我娘就是这样被捉走的!”
“她让我跑,自己去应付那些人,可是他们有办法让我娘一身术法没法用。”
贺文书眯起眼睛,这个办法她曾经在师父留下的那些杂书里看到过,没想到姜珍居然有能耐弄到这个失传已久的法子。
黄皮子新娘越说越恨,一口尖牙在夜色中粼粼发光。
“他们把我娘套在尖刀上,从尾巴直接把我娘的皮毛撕下来,我娘血淋淋地还能动。”
“一整张。”
贺文书皱眉,“做人皮面具要用皮毛?”
黄皮子新娘呲了呲牙,“当然不是,他们要的是我娘的内丹,说皮毛不能浪费,他们主子畏寒,要缝个围脖哄主子开心。”
墨云晔畏寒?
贺文书自小同他相识,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毛病?
“行了,你的问题我们也回答了,现在可以走了吧?”旁边一直不做声的老黄皮子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伤心事。
贺文书正要点头,那只黄皮子新娘突然竖起身子,尖鼻子在空气中嗅着。
“有人来了。”
“熟悉的味道。”
“爹,和杀娘的那些人味道好像啊!”
黑暗中,贺文书只觉得四周的树木像是活了一样快速变幻位置,她知道,这是黄皮子用出了幻术了。
耳旁,远处,近处。
老黄皮子的声音虚无缥缈。
“都带人来了,还说只是问问。”
“今天老货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的皮扒下来祭奠我老婆子!”
贺文书手指翻飞,一张符箓出现在手心中。
“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心狠手辣,远在我们精怪之上。”
“剥了我婆子的皮还想着把我们父女赶尽杀绝,老货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!”
贺文书听着四面八方传来老黄皮子的话语,冷冷开口:“我若要你们的内丹,犯不着找同伙,光我自己一个就可以。”
“不仅你们父女的内丹,你们宴请的宾客的内丹我也一样全数收入囊中。”
贺文书说着,两指夹着那张纸高高举起。
霎时间,四周黄沙渐息。
贺文书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两只黄皮子的身影。
“那这些人如何知晓我们父女在这?”
老黄皮子还在怀疑,反倒是他女儿率先打消了顾虑,“爹,不管他们为什么来,先替娘报了仇再说!”
一小队夜行刺客深入山林。
“那个女人为何会有主子的信物?”
“十有八九地上捡的,一个西景四品小官的女儿,连主子的脸都没资格见到,总不可能是主子给她的。”
“反正五哥交代了,这次一定提头回去交差。”
几人说着闲话向贺文书的方向而去,压根没把贺文书放在眼里。
他们自从上次收手之后一直安排一个人坠着这女人,就是为了今日得到确切的命令之后好动手。
上次还有一个会武艺的丫鬟,这次就她孤身一人。
没有一个人把贺文书放在眼里。
直到带路的那个停下脚步,一脸疑惑地看向四周,其他人也没发觉有所不对。
“不对啊,我们刚刚才经过这棵树。”
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刺客,经他这么提醒,几人纷纷抽出刀剑防备。
“还挺警觉的,”贺文书隐于阵眼,幽幽地看了眼两只黄皮子,“瞧,人非但不是我带来的,还是来要我命的。”
“可惜差一点就进死门了。”
老黄皮子因为之前一口咬定人是贺文书带来的,老脸有点挂不住,转了个话题。
“我们父女不占你便宜,联手把这些人处理了,你解了性命之虞,我们父女报了杀妻弑母之仇,如何?”
贺文书听出了它话语中求和的意思,随手甩出一张画了符咒的纸,只见那纸像是有了生命一样,飘飘忽忽地往老黄皮子身上贴去。
霎时间,寻常大小的黄皮子变成了猛虎般大小。
“一炷香的时间给你复仇。”
她深知仇恨的痛,乐于做这人情。
如果有专门用来画符的符纸,她的符咒绝对不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。
老黄皮子竖起身体,两只爪子交握在胸前冲贺文书作揖,“多谢姑娘不计前嫌帮我们,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,黄重八一定赴汤蹈火。”
精怪向来不报姓名,像老黄皮子这种有了修为的精怪把姓名报于人知晓,便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贺文书的手上,随她驱使。
“黄小春。”
旁边,黄皮子新娘想到马上要大仇得报,泪流满面,抬爪抹脸。
“我说,我叫黄小春。”
“以后你有需要,尽管召唤我。”
贺文书看向她。
“好。”
这是一场交易,她利用了黄皮子父女心中的痛,向它们施恩,获取回报自然也无需客气。
贺文书起身,闪身便进了阵中。
刺客们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,面面相觑。
“哟,这女的还会妖法?”
“什么妖法,了不起就是点障眼法,别被骗了。”
贺文书挺直脊背,她确认了,这些就是之前突然收手的那伙人。
“你们为何之前放我一次?回答了,便给你们留个全尸。”
刺客的头领冷笑一声,“如果我们不回答呢?”
“嗯,可能会被剥皮。”贺文书一本正经地预测。
“哈哈,笑话,你放我们?”
“就你,还剥我们的皮?”
“你把你的问题留着下去问阎王吧!”
剑光乍现。
贺文书叹了口气,罢了,问不到就算了,既起歹心,她不会留。
复仇的前路荆棘遍地,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。
人要取她性命,她坐等见招拆招便是。
刺客头领的剑眼见便要划到贺文书的脖子,眼睛里尽是兴奋,可随后眼前一花,他刺了个空。
那个位置,哪里还有贺文书的身影?
“怎……怎么回事?”
“头儿,那女的刚刚明明就在那,我们都看到了。”
“那人呢?”
一时寂静。
“突然消失了。”
冰凉的夜风刮过,带来野兽身上的腥味,刺客们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。
“啪嗒。”
爪子按在地上,枯枝发出断裂的声响。
刺客僵硬地回头,瞳孔放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