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文书说着,转身带路。她伤了脚踝,一瘸一拐的,身影又十分瘦弱,身后健壮的刺客们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。“十哥,这对兄妹着实可怜,要不放人一命算了。“放什么放,郡主都发话了,放她回头你去填命?”“长得这么丑,活着也是吓人,咱送她兄妹下去也是做好事。深夜林中薄雾渐起,贺文书脚步稍顿,随后假装无事一样继续前行。“到了。山下小
“这要是那个新娘,我把头砍下来给你玩啊!”十哥说着,一个大脑瓜子扇上了拿剑刺客的后脑,“上次看到明明是个漂亮的,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是啊!”
“你个蠢货跟人都能跟丢!”
贺文书冷眼看着刺客们说话,见他们把目光移向自己,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。
“大哥们,小女就是上山采药治脸来着,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她之前算卦,以为血光之灾应在劫色上,敢情是应在这啊!
看着刺客们面面相觑,杀意消减,贺文书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有人要她这替嫁新娘当路上的亡魂,脸毁了,劫也破了,她可放下心,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的势力这么执着地要她命。
“什么没看见,只有死人才没看见。”
一个嚣张的女声响起,贺文书暗中咬牙。
姜珍!
她抬眼,火光中,一身华服的姜珍顶着她的脸,矫揉造作地抚着脖子上的围脖,见到她,露出嫌恶的表情。
“嚯,还真是够丑的。”
“我本来还想着多割一张脸皮备用,你这脸,啧啧,浪费我时间,早知道不跟来了。”
说着,她转身就走,不忘一挥手。
“杀了。”
姜珍话音刚刚落下,刺客们的剑就出了鞘。
所以这些刺客是墨云晔的人?
可为什么要杀和亲新娘,之前又为什么放过她?
贺文书心头疑窦丛生。
“大哥,我有一个请求。”见他们奉命要杀自己,避无可避的贺文书可怜巴巴开口。
“你刚刚也听到了,”被唤十哥的刺客果断拒绝,“我们只是工具,没得选择。”
贺文书瘪嘴。
“我也没让你们放过我。”
“嗯?”刺客被勾起了好奇心,“你说说,什么要求。”
“我有一个哥哥断了腿脚,我死了他也要命丧这荒山之中,求各位大哥让我俩死在一处吧,这样下地了也有个照应。”
刺客果断答应。
他们被训练来就是杀人的,别说多一个,就是多十个他们也能杀得干干净净。
“带路。”
“你们兄妹也是惨,一个烂脸,一个断脚,赶紧下去排队,投个好胎。”
“多谢大哥成全我们兄妹。”
贺文书说着,转身带路。
她伤了脚踝,一瘸一拐的,身影又十分瘦弱,身后健壮的刺客们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。
“十哥,这对兄妹着实可怜,要不放人一命算了。”
“放什么放,郡主都发话了,放她回头你去填命?”
“长得这么丑,活着也是吓人,咱送她兄妹下去也是做好事。”
深夜林中薄雾渐起,贺文书脚步稍顿,随后假装无事一样继续前行。
“到了。”
山下小道旁,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在空地上。
贺文书上前,抬手轻扣马车厢,“叩叩”两声轻响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,“哥哥,他们要杀妹妹,妹妹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世间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屈尊来送你们断腿烂脸兄妹一程!”
“放心,一定把你们好好埋土里!”
十哥冷笑一声,剑光森森,直朝着贺文书后心而来。
“梆!”
黄光闪过,剑被撞成了两截。
贺文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,皮毛炸开的黄皮子,幽幽地勾起了唇。
她刚刚给黄小春指的方向就是马车的方向,只要它听话,搬救兵是一定的事。
可是贺文书向来习惯留一手,那就是把这些刺客引到马车这来,文竹一个应付不了,她还能借助小五的本事。
她看出来,小五的身手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。
无论容公子是什么身份,她都只能暂时利用一下他了。
毕竟她要对付的人姜珍,现在的阳明郡主,若是仇还没报自己就死得莫名其妙,她不觉得老天还会再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。
“哎哟,咋还有一只黄皮子。”
十哥抬手做了个手势,刺客们霎时间提高了警惕。
“我不是让你快跑,怎么还在这。”贺文书看着面前的黄小春说道。
“我爹娘替我挡了两次,我不能让你也死我面前。”黄小春冲着面前的刺客龇牙。
“好啊,一个烂脸,一个断腿,一个黄皮子,”十哥啐了一声,把手中的短剑扔到了地上,抽出一条布满倒刺的辫子。
“啪!”地甩在地上。
“老子今天送你兄妹俩下地狱,再剥了黄皮子的皮,给我五哥也来一条主子同款围脖!”
黄小春粼粼的尖牙泛起寒光,薄雾逐渐变浓。
“哼,雕虫小技。”
“阳明郡主给我留了符,给你尝尝味道。”
十哥自怀中取出一张符纸就要甩出,在雾中已经逐渐瞧不清轮廓的马车上,传出男子轻轻的咳嗽声。
他捏着符纸的手顿住。
贺文书回身,只见马车车帘微掀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,一如那日她浑身狼狈趴伏地上时。
“妹妹,刀剑无眼,来哥哥这里。”
声量不大,一如既往的温柔,仿佛真是一个哥哥在招呼自己的妹妹,拳拳疼爱溢于语气中。
他竟然还在马车上。
贺文书以为让黄小春来报信,容公子这种情况应该要躲起来的才是。
雾气更加浓郁。
“来。”
那只手轻轻招呼。
贺文书当没看到,她还要盯着战局,“小黄,留一个活口我要问话。”
浓雾中传来刺客的惨叫和黄小春的回复,“是小春!”
兵刃相接的声音。
贺文书眯起眼睛,她看不清雾中情形,显然是文竹和小五得了消息赶去找自己,现在发现异状返回了。
闭上眼,竖起耳朵听着声音。
有文竹的厉喝、刀剑相接碰撞声、还有……
“五哥!”
“呜呜……”
贺文书睁开眼睛,似乎,有些异常。
尖利的呼哨响起,待浓雾渐渐消散,空旷的平地上站着文竹和小五,还有一只满嘴是血的黄皮子正在回味地舔着尖嘴,棕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刺客。
刺客们麻溜地跪了一地。
贺文书挑眉。
这事情走向有点奇特了。
打量的目光瞥向容珺的马车。
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文竹快步冲到贺文书跟前打量她。
黄小春满眼不甘心瞥小五,“一张皮还没剥下来就被他打断了。”
小五看了她们一眼,来到马车边,低头回话。
“主子。”
马车上的容珺没有说话,仿佛刚才向贺文书伸出的那只手只是个幻觉。
小五的头更低了。
“求主子责罚。”
贺文书盯着马车,这些刺客就是容公子的人?
所以是他要杀自己?
那他和姜珍是什么关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