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珺看向贺文书,“姑娘要留他命?”“他方才差点杀了姑娘,若他不死,容某要无颜面见姑娘了。黄小春正等着这人自刎它好剥皮祭奠老黄皮子,见贺文书要说情,不开心了,“他害了我爹!你说过要帮我报仇的!”贺文书上前把它抱起,顺毛,“害你爹的是阳明郡主。黄小春又记起那个剥皮剥得心狠手辣的女人,恨恨地撇过头,由着贺文书摸它。
想到小金子现在就在容珺身上,贺文书心中的疑虑愈发明显。
若有似无的叹息传来,马车帘子掀开,容珺勉力探出身,小五立时要上前扶他,手刚刚伸出却被容珺拂开。
贺文书看去,只见白衣公子虽然不良于行却挣扎着要下马车,人还没挨着地,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却是先起了。
“主子。”
小五想劝阻。
“求主子爱惜自己,我等是受了阳明郡主的蒙蔽了。”
空地上的刺客齐齐出声。
“小十,解释一下。”容珺抬袖掩唇,轻咳,似乎被气得厉害,说句话都带着喘。
小十便是唤十哥的刺客,压根不敢抬头,他哪里想到所谓的“断腿哥哥”居然就是自家的主子!
“是阳明郡主说要杀了她,属下不该听她的。”
“哦,阳明郡主为何要杀人?”容珺追问。
“她只是想杀那个和亲新娘。”小十哪里还有刚才带头大哥的气概,唯唯诺诺地应答,“这个姑娘正好遇上了,郡主就想要我们灭口。”
贺文书抿唇,看来想要杀自己的人确实是姜珍了。
而小十这群刺客上次刺杀自己,必然是看到了容公子给的那枚玉佩,所以收手了。
“容公子,你的人为何在阳明郡主身边?”
贺文书虽然心里有数了,还是多问了一句。
容珺却以为她是因为这事要揪着责任,挣扎下马车,双腿刚刚接触了地面便软倒跪伏。
“主子!”
小五红了眼睛要搀扶他,却被一把甩开,眼睁睁地看着容珺双手交握在面前,白袍垂下,向贺文书行了道歉礼。
“姑娘,阳明郡主替容某医治腿疾,提出了这项要求作为诊金。容某替这些没分寸的向您道歉,让姑娘受惊了。”
小五慌忙也跟着向贺文书下跪,行了大礼。
小十为首的刺客们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磕进了地里。
“快起。”
贺文书眼看容珺双手伏地,赶忙上前扶人,招呼文竹一起把人架回了马车上。
“公子不必这般,一场误会而已。”
容珺看着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双白皙小手,眼波流转。
“是,一场误会。”
还跪在地上的小五也跟着信誓旦旦。
容珺修长的手指一下紧了,“姑娘不计较是姑娘大度,若不惩罚他们,容某心里难安。”
“小十,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,让姑娘定,要给你们怎样的惩罚。”
跪在地上的小十目瞪口呆。
此刻的他,恨不得把刚才大放厥词的自己一刀抹了。
他刚刚说了啥?
“送……送你们兄妹一程……”
“还有呢?”黄小春不怀好意地瞥向了容珺。
白袍广袖的男人倚靠着马车,微微阖着双目,像是随时准备昏倒。
“还……还有烂脸……”
小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他偷偷瞥贺文书,抱着最后一点点侥幸心理。
这个烂脸的女的不会真的是主子什么失散的妹妹吧?
就小声说说应该没事吧?
刚刚说的关于主子的话,他应该没听到吧?
容珺抿唇,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丝奢望。
“我帮你说了,你要送我这个断腿的下地狱。”
“还要再剥一张黄皮子的皮,给小五来一条围脖。”
“主子!”
小十羞愤难当,他自小一条贱命全靠主子捡回来,给了一口饭吃,把主子当成天一样。
这次手下连一个女人都跟丢了不说,居然当着主子的面嘲主子断腿!
“小十已无颜再见主子,愿意以死谢罪!”
“只盼主子日后安好!”
说着,他抬剑便要自刎。
小五眼圈发红,他知道,小十这次必须死!
“慢。”
贺文书出声。
小五眼睛一亮,有转机!
眼疾手快地弹出一颗石子,打偏了小十手中的剑。
“容公子,他也是受人蒙蔽了,到底是一条性命。”
容珺看向贺文书,“姑娘要留他命?”
“他方才差点杀了姑娘,若他不死,容某要无颜面见姑娘了。”
黄小春正等着这人自刎它好剥皮祭奠老黄皮子,见贺文书要说情,不开心了,“他害了我爹!你说过要帮我报仇的!”
贺文书上前把它抱起,顺毛,“害你爹的是阳明郡主。”
黄小春又记起那个剥皮剥得心狠手辣的女人,恨恨地撇过头,由着贺文书摸它。
“他也没说错,我这两条腿,到底是拖累。”
容珺垂眸,显然是被小十那句断腿刺到痛处,神情低落。
贺文书看不得他一个风光霁月的公子露出这般自怨自艾模样。
“容公子若是日后看到这个侍卫便想起他出言不逊,便把他打发出去,不看便是了。”
容珺不避讳贺文书的目光,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,轻咳一声。
“姑娘真是心善之人。”
这算是应了!
小五立刻冲着小十喊;“还不过来拜谢姑娘!”
峰回路转捡回一条命的小十上前,单膝跪在贺文书跟前,抱拳。
“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小五也跟着抱拳,“小五代兄弟谢过姑娘!”
“是容公子放你一条生路罢了,”贺文书不居功,眯起眼冲容珺笑,笑的意味深长,“公子请。”
容珺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,也笑,先进了马车内。
宽敞的马车内,容珺稳坐着,精致的茶具在修长的指尖摆弄。
贺文书撑着脑袋,只感觉茶香萦绕鼻端,黄小春伏在她脚旁瞌睡,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脚踝。
视线里温润的白衣公子沏茶的一举一动都像一幅画。
“姑娘请。”
容珺递上茶盏,视线落在贺文书那被黄皮子尾巴扫过的裙摆,那里,隐隐露着一节红肿的脚踝,转身,在箱笼里翻找着什么。
“姑娘。”
“这盒药膏对于消肿化瘀有奇效。”容珺示意自己手中的药膏。
“多谢。”
贺文书接过,弯腰正要撩起裙摆,想到自己身边的容珺是一个成年男子,而女子的脚踝不能随意被别的男子看到。
贺文书抬眼。
这才发觉刚刚还面对着她而坐的容珺已然背过身去。
她心中一软。
容公子为人同长相气质一样,是个温润体贴的人。
贺文书为自己上好药,夸道:
“容公子日后定然是个贴心又细致的夫君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与容公子有夫妻缘分。”
对比下她自己,说不羡慕是假的。
容珺回过身,目光闪烁,贺文书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。
他如果直接开口让她放弃原本的婚约,替了方敏儿的身份嫁与他,想来陆姑娘也是会同意的。
“陆姑娘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嗯?”
贺文书抬眼,正好对上了容珺那双魅惑人心的美眸。
“请问姑娘可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