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能好,自然万事大吉。若不好,脸上留了疤痕,如何配她弟弟姜修仪?那可是个顶好的儿郎,她不忍叫弟弟娶个丑女,受这样的委屈。太子却好像没有受到太子妃的眼神,他没有任何表示,拿起茶盏静静喝了一口。太子妃不敢再多想,她关心道:“姑娘家的容貌是第一要紧。我这里上好的药膏,对疹子有奇效,是宫内的御赐之物,你回家时给你带上。”“谢太子妃。”太子妃仍旧笑着,瞧不见脸,她只好从别的地方打量沈渺。沈渺低声细语,瞧着很是温顺,从身段来看是个好姑娘。
沈渺轻轻道:“还望太子和太子妃见谅,臣女初来玉京不适应这里的天气,身上染了疹子,大夫说若要出门,最好避免覆上面纱。”
太子妃脸色微动,闻言看向身侧坐着的太子。沈渺起了疹子,这事可大可小。
若能好,自然万事大吉。若不好,脸上留了疤痕,如何配她弟弟姜修仪?那可是个顶好的儿郎,她不忍叫弟弟娶个丑女,受这样的委屈。
太子却好像没有受到太子妃的眼神,他没有任何表示,拿起茶盏静静喝了一口。
太子妃不敢再多想,她关心道:“姑娘家的容貌是第一要紧。我这里上好的药膏,对疹子有奇效,是宫内的御赐之物,你回家时给你带上。”
“谢太子妃。”
太子妃仍旧笑着,瞧不见脸,她只好从别的地方打量沈渺。沈渺低声细语,瞧着很是温顺,从身段来看是个好姑娘。
太子本只是来露个面,东宫免了伴读后,他已有些日子没见沈渝了。
“沈卿,咱们去书房说话,意妍和沈小姐两位女眷,自有她们的体己话要讲,咱们男人在这里反倒不方便。”
沈渝躬身道:“正是,就怕小妹不懂规矩,冲撞了娘娘。”
太子妃一笑:“世子说的哪里话,小姐花一样的年纪,像是我妹妹一样,我看着开心。”
沈渝心里暗哂。太子妃家中只姜修仪一个嫡亲弟弟,倒是有庶出的妹妹,只是太子妃向来不同她们亲近。
太子便站起来,走前嘱咐太子妃:“沈小姐初来东宫,想必有些拘谨,花房种了不少新鲜的芍药,意妍领着她看看去。陈芃安,你跟着一起。”
太子妃抬眸,看见太子眼中的深意,“是,殿下。”
沈渝跟在太子身后出了暖阁,两人步行了几步,太子先开了口:“老师在北边,进展还算顺利。”
王之烆的消息,沈渝虽然知道,但在太子面前仍旧得装着。她回道:“太子殿下举荐有功,太傅没有辜负殿下的期望。”
太子轻笑了一声,而后才说:“沈卿,孤本意是想推举你的。”
他是隐晦地在表达,他要提携沈渝了,就看沈渝怎么抉择。
廊间仍有冷风在吹,暖阁距离太子书房很近,沈渝没披大氅,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来,有些凉。
沈渝知道这次过来,这件事一定会被摆在面上说,她没接太子的话。
“殿下取笑臣了,臣年纪小,若领了这么大一个差事,恐难服众啊!”
太子侧头看了一眼沈渝,见他面色如常,一张脸被冷风吹的有些红,一股火莫名冒出来。
“孤抬举谁,谁就有能力。”
沈渝附庸道:“殿下是储君,若真有谁能得了殿下器重,必然前途无量。”
太子冷冷看着沈渝,见他低眉垂目恭敬示好,不再同他计较。
时日还长,他总能收服这个有些叛逆的小崽子,太子想。
进了书房,太子缓和了一些,问道:“听闻那几个婢子在你府上惹了麻烦?”
沈渝如实回道:“确实辜负了佘詹事的美意,臣无福领受,倒是有两个乖巧顺从的,臣将她二人留了下来。”
太子走到主位坐下,小太监立刻上了热茶。
他轻叩茶盏,瓷碗碰撞的声音清脆,“这件事不怪你,佘庆年用太子妃的名字给你府上送人,虽是好心办坏事,但孤不会叫你白受这个委屈。”
沈渝虽是国公府世子,但到底手无实权,还只是个伴读,而佘庆年在东宫却年月已久,许多大事太子都同他商议。
但太子现在说,为了沈渝这个委屈,他要惩罚佘庆年。
怪不得方才进来,佘庆年要上来同她说话。沈渝按捺住心底的诧异,说道:“多谢太子殿下,只是错不在佘詹事,臣不怪他。”
太子见沈渝懂事,满意一笑:“你放心,孤心中有数。”
午膳是在东宫用的,下午时分,沈渝和沈渺打算乘车回国公府。
她本欲上车,看见佘庆年站在车旁吓了一跳,“佘詹事,您这是做什么?”
佘庆年扮作马夫,顺从一笑,弯腰说:“小的奉太子之令,今日送世子和大小姐归家。”
他摆出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这是只有下人才会这样做的。
沈渝面色有些发白,“佘詹事,若是为了那几个美婢的事,我是真心没有怪您的,若是太子那边有任何误会,我这就去解释。”
她实在过于震惊!从太子说要惩罚佘庆年时,她已觉察到不对劲了。沈渝以为只会是小打小闹,她没想到太子会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。
佘庆年毕竟有多年的功劳傍身,太子尚且这么对他,那跟着太子的其他部下难道不会寒心?
况且,太子此举是把沈渝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沈渝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,她想冲进东宫对太子说,请他收回成命。
佘庆年看出来沈渝的想法,用眼神制止了她。他很淡然接受了太子的安排,劝沈渝,“世子,小姐,再晚些天要黑了,晚上风寒露重,地面容易结冰,咱们还是早些走。”
沈渝藏在大氅之下的手紧紧握住,才隐藏了自己的情绪,说道:“好。”
她带着沈渺上了车。原来的车夫跟在后面,佘庆年拿起缰绳,“世子请放心,小的驾车很稳。”
沈渝心里紧绷,被太子如此算计,她心里难受,只说,“好,辛苦佘詹事。”
车驾徐徐往国公府的方向去了。
沈渺安静地坐在一旁,她看出来沈渝心绪不宁,小声安慰她:“哥哥,累了的话先闭目休息会儿,等到了我叫你。”
沈渝苦笑一声,思绪万千。
太子此举,不到晚膳时间就会传遍整个玉京。旁人究竟会说太子手段狠辣,连多年下属都能折辱,还是她沈渝蛮横霸道,竟让东宫詹事给她当马夫?
她不会让国公府名声有丝毫闪失,心里默默在想,回去得叫来莲衣问话。
国公府车驾经过,身后的长街,长祁幸灾乐祸:“太子这是把话柄递到咱们脸上来了。”
谢亭殊目光幽深,没听长祁说什么,盯着那辆马车,直到拐弯后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