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......”掌柜犹豫半晌,心想那姜公子几日都不曾过来,今日恐也不会再来,便伸手接了银子,笑道:“既然小姐慕名而来,我也不好叫小姐失望,来人,快帮小姐将梅花糕包起来。”店小二将打包好的梅花糕递给翠儿,主仆二人正走到门口欲回去,便听见有人大步进门,高声道:“掌柜,将今日的梅花糕给我。”沈渺回头一看,是个身着灰色衣袍的年轻公子,翠儿凑近,“这位便是姜修仪姜公子,太子妃的弟弟。”沈渺心中便有了计较,“我先上马车,你去同他讲,这包梅花糕是国公府的小姐买来的,无意夺人所爱,所以让给他。”
沈渝坐正了,“母亲请讲。”
穆氏看了一眼沈渺,沈渺便将袖口中藏着的锦帛拿出来,递给沈渝,“哥哥先看这个。”
沈渝不明所以,接来锦帛看,居然是一封血书。她通篇读完,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这封血书若是面世,对太子的打击会非常大。”
穆氏轻笑一声,“太子的人也在找这封血书,我让渺儿贴身带着,一路带到了玉京,也算是给他一个见面礼了。”
血书上的内容甚至可以完美解释,为什么太子这么着急要拉拢国公府,甚至不惜用逼迫的方式。
一旦血书被公布,太子这个年不会好过。
穆氏又给沈渝添了一碗粥,慢悠悠说:“小鱼,血书我交给你了,你可以用来做你想做的事情。”
沈渝点点头,重新用锦帛将血书包好,塞进怀中。
沈渺见沈渝如此慎重,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来:“哥哥,要不我今日再去一趟东宫,可以先放低姿态,以此迷惑太子妃。”
沈渝立刻拒绝,“那样太过刻意。你上午去一趟琼玉楼,就找掌柜说买梅花糕。”
沈渺很听话,柔柔地说好。
吃罢早膳,沈渝本起身欲走,瞧见屋内点着的香炉,犹犹豫豫,又坐下来问穆氏:“母亲,之前我屋里燃着的竹香,咱们铺子里有卖的吗?”
穆氏有些奇怪,小鱼从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情。她迟疑着开口:“那香本是给你特调的,前些日子我才让人开始在京中的铺子里卖。”
沈渝心里松了一口气,在对外出售就行。她笑了笑,“知道了,多谢母亲。”
既然这香不属于她一个人,那出现在别人身上,也很正常吧。
......
沈渺早早到了琼玉楼,她身侧的丫鬟是来玉京之后穆氏给配的,对玉京很熟悉,尤其是各大贵族世家。
翠儿扶着沈渺,在她耳旁低语,“琼玉楼的糕点天下闻名,据说太子妃很喜欢吃,她弟弟经常亲自买了送去。”
沈渺便明白,为什么沈渝没让她直接去东宫,而是来了琼玉楼。
迂回战略,不经意之间的交际才没那么刻意。
她依旧带着帷帽,身着浅蓝色锦袍,腰间没有悬挂玉玦,而是一个小而精致的香囊。
店内掌柜一看来人气质不凡,衣服上的刺绣是苏绣的手法,就知道是位贵客,亲自上前来接待。
“小姐大驾光临,需要买什么,我叫下面的人包给你。”
沈渺没说话,她身侧的翠儿开口道:“我家小姐初来玉京,一直想尝尝梅花糕,你且去包了来就是。”
掌柜的却是有些犹豫了。
梅花糕手艺十分复杂,每日只能做上一小碟,平日里是给姜家公子留着的。
见掌柜的迟疑,翠儿问道:“你愣着做什么?”
掌柜不愿得罪姜家的人,只好说:“不瞒贵客,梅花糕照例来说是留给姜家公子的,他虽今日未曾过来,但我也不敢卖啊。您要不看看我家其他的糕点,也不逊色呢。”
翠儿待再开口,沈渺阻止她,温声说:“不可为难。”
翠儿立刻恭敬道:“是,小姐。”
掌柜见沈渺是个通情达理的,立刻便说:“多谢小姐体谅,小姐试试咱家杏仁酥?”
沈渺笑得更温柔:“敢问掌柜,近日姜家公子可来买过?”
掌柜摇了摇头:“那倒是不曾。”平日若是要买,姜公子必定早早过来,像今天这个时辰已是晚了。
沈渺便说:“但请掌柜行个方便,说不定近日姜公子也不会来买,还不如卖给我,钱不是问题。”
翠儿掏出沉甸甸的一袋银子递给掌柜。
“这......”掌柜犹豫半晌,心想那姜公子几日都不曾过来,今日恐也不会再来,便伸手接了银子,笑道:“既然小姐慕名而来,我也不好叫小姐失望,来人,快帮小姐将梅花糕包起来。”
店小二将打包好的梅花糕递给翠儿,主仆二人正走到门口欲回去,便听见有人大步进门,高声道:“掌柜,将今日的梅花糕给我。”
沈渺回头一看,是个身着灰色衣袍的年轻公子,翠儿凑近,“这位便是姜修仪姜公子,太子妃的弟弟。”
沈渺心中便有了计较,“我先上马车,你去同他讲,这包梅花糕是国公府的小姐买来的,无意夺人所爱,所以让给他。”
她吩咐完,转身款款走向马车。
这边姜修仪本来没买到梅花糕十分失望,突然来了个婢子将手中的梅花糕让给他。
他回头一望,那女子虽带着帷帽,但身姿窈窕,背影翩若惊鸿,不由得嘴中喃喃道:“国公府......”
......
东宫。
姜修仪刚走近暖阁,便听见里面摔杯的声音,太子一声怒吼:“谁将郭允偲的消息捅出来的?”
屋内一片寂静,太子妃怯怯的声音传来,“可需要父亲那边帮着,先把朝堂内的声音按下?”
太子怒意更甚,“大街小巷都传遍了,这里面一定有老三的手笔。”
谢亭殊!他手底下那群豺狼,早就看东宫不顺眼了,上好的机会摆在眼前,他们不会放过。
陈芃安面不改色,上前通传道:“殿下,姜公子来了,说是给娘娘送糕点呢。”
太子脸色阴鸷,看向殿外候着的姜修仪,思绪一转,才稍有缓和,“传。”
太子妃身侧的宫人上前接过姜修仪手中的梅花糕,他空出手给太子请安。
太子免了他的礼,“修仪,许久未见,你瞧着倒是清减不少。”
姜修仪心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,一个不小心就会触了太子的霉头,“有劳殿下记挂。”
太子又寒暄了几句,姜修仪不痛不痒的回答。忽然他话锋一转,问:“修仪,你如今已到了订婚的年纪罢?可有心仪的对象?”
姜修仪顿时紧张起来,“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,修仪不敢有其他心思。”
太子微微笑道:“你素来是个懂事的。孤倒是有个人选,沈国公府的沈渝是孤的伴读,他有个胞妹自幼养在江南,前不久刚回玉京,也来东宫拜见过,是个妙人,配你倒是合适。”
姜修仪脑中飘过琼玉楼的那抹倩影。
是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