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后轻声道：“你自己都无力自保，却为了一个陌生人沦落至此，后悔吗？”顾明月迷茫地抬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可我见她求过很多人，没有人愿意帮她。”“若我也袖手旁观，她该多绝望啊？”她连门都没出过……贺霭看着眼前的女子，心像被揪住般疼痛，忍不住伸手将他揽入怀中。
双梅在顾明月的帮助呈递了状纸，并找好了人证。
这日，终于等来了官府的传唤，顾明月陪着双梅早早来到县衙外。
双梅焦急地喃喃道：“秦婆婆为何还未来？”
顾明月此刻也着急，但还是镇定安慰道“先别急，许是路上耽搁了，暮山已经去寻了。你也别怕，知县问你什么，你如实告知便是。”
不久后，衙门内出来了一名堂役， “咚—咚—咚”重重敲击了三声堂鼓，随后众衙役齐声高喊：“升~堂。”
知县大人身着官服从暖阁东门进来，端坐于大堂之上。
“将原告被告带上来。”知县严肃地大声道。
双梅垂首紧张地进入大堂跪下，旁边便是常年殴打她的丈夫范锋。
衙门之外，日头高悬。
不少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，目光皆齐聚在大堂内。
“堂下所跪何人？状告何事？速速道来！” 知县大人声如洪钟。
双梅哭诉道：“大人，民女双氏，状告我丈夫范锋，自从我五年前嫁给他后，他便将我囚禁，常年打骂，至使民女遍体鳞伤，求大人为民女做主！”
言罢，她缓缓露出手臂、脖颈，上面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。
衙门外围观的百姓无不动容，斥责之声如浪潮般涌起。
知县大人看向一旁的范锋，“范氏，可有此事？”
范锋连忙磕头道：“大人，草民冤枉啊。”
知县大人问道：“双氏，你可有人证？”
双梅立刻紧张起来，她不知秦婆婆此时到没有。
半晌后，知县大人又重复问道：“双氏，你可有人证？”
这时，公堂外的顾明月大声道：“大人，有人证。”
“带人证上来。”知县大人朗声道。
此时，一个老妪缓缓步入大堂内跪下。“老妇秦氏，在范府门口摆摊卖烧饼十年余年，五年前知道这户人家迎娶了新妇，有两次见她一身血迹地跑到门口，却又被几人抓了回去，之后老妇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。”老妪缓缓地低声道。
“大胆范氏，你竟随意囚禁殴打你的妻子双氏，你可知罪？”知县大人斥道。
县令大人正欲再言，师爷上前对他悄声低语几句，县令大人神色微变。
范锋见状得意一笑，大声道：“大人，草民冤枉啊。”
“大人，莫听这贱妇一派胡言，她不知廉耻，刚成婚便与外男私通， 我不得不将她关起来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可有人证。”县令大人态度和缓道。
“大人，草民有人证。”范锋朗声道。
说罢，几个平日里与他关系交好的人走入堂内，皆指证婉儿与人私通，私通人便是死去的张奎。
张奎无父无母，又两年前去世，现在死无对证。
“老人家，您年龄大了，眼睛肯定不好，定看错了吧。”范锋反驳道。
秦婆婆哪里见过这样场面，现在跪在地上已被吓得不敢说话了。
县令大人当堂宣判：“双氏，你既犯七出之条，又诬告亲夫，杖责二十，着入狱三年！”
双梅颓然地坐在地上，她此刻已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哗然，都想不到案子最后竟是这样的走向。
“大人，此人证分明是被买通的，还望大人明鉴！”顾明月不服道。
暮山在一旁扯了扯她的手臂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污蔑，县令大人态度突然转变，或许也已被买通了。
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附和，一时间，公堂外喧闹声起，抗议之声不绝于耳。
“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！此案本官已有定夺。”知县大人怒道。
范锋此时占据上风，落井下石道：“大人，就是这个人合伙双氏污蔑草民，现在又胆敢扰乱公堂，大人定要严惩不贷。”
“来人啊，将这闹事的人给我拿下，收监候审。”知县大人也觉得失了面子，怒声吩咐道。
衙役们闻言立即上前欲将顾明月拿下。
暮山忙将顾明月护在身后。
暮山见状，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，将顾明月护在自己的身后。
顾明月知道此时若是继续反抗，事情将会越闹越大，暮山最终也将会被牵连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轻轻拉住暮山的手腕，温声道：“别冲动，我随他们走便是，总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。”说完冲暮山微微一笑。
暮山双拳紧握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明月被衙役带走。
……
顾明月被衙役们一路押解着，来到了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前。走进牢房，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，顾明月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她也想不到，事情竟然反转成这样，竟觉得有些好笑。
此刻，她又想起曾经救了自己那个小女孩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……
顾明月靠在牢房斑驳的墙壁上，正百无聊赖地扯着稻草打发时间。
也不知自己将被关多久，索性不想那么多，反正自己也是孑然一身。
“哎，新来的，你怎么进来的啊？”
顾明月闻声望了过去，只见对面牢内关了一名男子，但他蓬头垢面的看不清具体相貌。
顾明月随口道：“帮人讨公道，不小心把自己弄进来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那男子大笑起来。
顾明月见他笑得前仰后合，不禁撇了撇嘴。
顾明月冷哼一声，问道：“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“我偷了一只鸡，被人发现了。哎，不过那只鸡不好吃，肉咬不动。”那男子笑道。
“呵！你进来得倒不冤！”顾明月嘲讽道。
牢房内阴冷潮湿，顾明月又咳嗽起来。
“哎，你严不严重啊？”对面那男子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顾明月淡淡道。
……
半月后
当贺霭踏进牢房，见到顾明月躺在冰冷的稻草上，面容憔悴，几缕发丝凌散在脸颊旁。
顾明月听见响动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“大人？”她不敢置信地低唤着。
贺霭缓步上前，将人扶起来。
他嘴唇紧抿，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。
半晌后轻声道：“你自己都无力自保，却为了一个陌生人沦落至此，后悔吗？”
顾明月迷茫地抬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可我见她求过很多人，没有人愿意帮她。”
“若我也袖手旁观，她该多绝望啊？”
她连门都没出过……
贺霭看着眼前的女子，心像被揪住般疼痛，忍不住伸手将他揽入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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