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想着两个月没见着燕儿他们了,顺便给他们带一串糖葫芦当作礼物呢。暮山冷哼了一声便溜达走了。顾明月轻叹一声,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糖葫芦能引起矛盾。……酉时。顾明月满怀期待地来到大人书房。一入内,便见主案侧面多了一张梨花木小案桌,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。她眼睛微微一亮,轻轻上前行礼:“大人。”贺霭手里正拿着书册翻阅,半晌后,面无表情的“嗯”了一声,微微侧首示意她坐过去。
众人回程路上没有耽搁,几日便回到了武昌城。
外出两月余,一进入城门她便掀开帘子,看着这并不熟悉的街道,竟有一种归家的感觉。
贺霭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人,经此一趟,感觉她在自己面前活泼不少。
“唉唉,有糖葫芦。”顾明月激动叫着,然后回首问道:“大人,可以停一下吗?”
“停车。”贺霭吩咐云书。
车一停下,顾明月就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直奔糖葫芦。
“我要一串,哦不,我想想……我要五串。”顾明月大声地对着面前的老伯说道。
老伯挑选了五串最好的递给顾明月,笑吟吟道:“姑娘拿好,一共十文。”
顾明月付了十个铜板接过糖葫芦,转身便从云书身边径直迈过,然后吭哧吭哧地爬上了马车。
暮山与云书见状面面相觑,他们皆以为明月姑娘买了许多串糖葫芦,定要送给自己一串,竟是自己想多了。
她一个人吃得完吗?
贺霭见她手拿这么多串糖葫芦爬上来,笑看了她一眼。半晌后,缓缓开口道:“你若是想读书,以后每日酉时来书房,我可以教你。”
“啊?”顾明月震惊地瞪大眼睛。
贺霭淡淡问:“不愿?”
顾明月激动道:“不是不是,奴婢是怕自己听错了,谢谢大人。”说完后思忖了一下,又倾身真诚发问:“大人教我读书,那我需不需要准备束脩礼?”
古代拜学时要送给先生肉干—谢师恩、芹菜—业精于勤、龙眼干—启窍生智、莲子—苦心教学、红枣—早日高中、红豆—宏图大展。
贺霭嘴角上扬,揶揄道:“我不过闲暇时教你,可当不得你的老师,你莫非想考状元不成。”
顾明月闻言立刻正襟危坐,大言不惭道:“这也并非不可,大人您若是教出一个女状元,岂不是要闻名遐迩。”
贺霭闻言不禁笑了出来。
顾明月稀奇地看着贺大人,他平日里总是沉默清冷,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笑。
马车行驶在贺府门口停下。
“嘿!”
顾明月刚跳下马车,旁边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出来,吓人一跳。
“终于又见到你了,我之前路过这里,想起你在这里当差,便想寻你,可门子上说你出去了。本以为今日又见不到你呢。”陈寅激动道:“哎,这么多糖葫芦呢,有我的吗?”
顾明月思索了一瞬,还是犹豫地给了他一串。
刚准备踏进门口的贺霭停下脚步,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云书与暮山也将目光瞥了过来。
“陈公子,可是有事?”顾明月惊讶问道。
“哦,不是上次说了请你吃饭嘛?你何时有空?”陈寅随口道。
顾明月淡淡“哦”了一声,婉拒道:“最近都没空呢,我现在还有许多差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……
“哎,顾姑娘,那我下次再找你。”陈寅在后面喊大道。
进入熟悉前院,顾明月环顾四周,拾一正在幽静的廊檐下清扫着。
她快步走了过去,递给他一串糖葫芦,拾一笑吟吟接过,两人寒暄几句后,顾明月便回到了正院,将剩余三串分别给了燕儿、小北与阿木。
暮山见状缓缓走过去,阴阳怪气道:“明月姑娘,你不给云书便算了,我好歹也给你买了蒸糕吃,你这糖葫芦为何没有我的份?”
“啊?”顾明月迷茫地看着他。
她本想着两个月没见着燕儿他们了,顺便给他们带一串糖葫芦当作礼物呢。
暮山冷哼了一声便溜达走了。
顾明月轻叹一声,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糖葫芦能引起矛盾。
……
酉时。
顾明月满怀期待地来到大人书房。
一入内,便见主案侧面多了一张梨花木小案桌,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。
她眼睛微微一亮,轻轻上前行礼:“大人。”
贺霭手里正拿着书册翻阅,半晌后,面无表情的“嗯”了一声,微微侧首示意她坐过去。
顾明月疑惑地看了大人一眼,马车上还好好的,怎么才回来一会儿,又不开心了?
她暗暗啧了一声,大人真是阴晴不定啊。
顾明月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案桌前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人。
贺霭瞧了她一眼,淡淡说道:“虽然你念书不去科举,但既然学了,便要好好学。”
“我一定好好学。”顾明月铿锵有力回道。
贺霭看着她冷笑了一声。
顾明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,自己怎么就惹到大人了?想不明白。
“有时也会给你留课业,没完成是要受罚的。”贺霭幽幽道。
顾明月闻言立马正襟危坐,神色严肃。
“你都读过哪些书?”贺霭缓缓问道。
顾明月摇头道:“没有好好学过,只是看了些杂书。”
贺霭看着她不置可否,片刻后起身走到书架前,取下一本《论语》递给顾明月。
“那你便先从论语学起。”
顾明月双手将书接了过来。
贺霭回到书案前坐下,徐徐道:“论语,记孔子与弟子所语之言也。论,伦也,有伦理也。语,叙也,叙己所欲说也。”
顾明月一边听着贺大人讲解,一边缓缓打开书。书上有很多注释,想来是贺大人读书时所书写的。
“程子曰:读论语,有读了全然无事者。有读了后,其中得一两句喜者。有读了之后,知好之者。有读了之后,直有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者。……”
贺霭讲着突然停顿下来,问道:“我前几月见你还在识字,现在字可都识得了?”
“识得了。”顾明月规规矩矩回答道。
“翻开第一页学而篇,子曰: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有朋自……”贺霭继续讲课。
半个时辰后,贺霭停了下来,见她听得认真,不禁点点头。
“今日便学到这里,闲暇时你把这些记熟。”
顾明月灿烂一笑,连忙起身走到大人书案边,殷勤地斟了一杯茶,讨好道:“大人您辛苦了,快喝杯茶润润嗓子。”
贺霭晲了她一眼,冷不丁道:“你的糖葫芦可吃完了?”
顾明月大惊失色。
怎么又是糖葫芦!
“我,我一口没吃呢,都给燕儿和拾一他们了,他们小孩最喜欢吃这些。”顾明月认真解释着。
贺霭冷哼一声,“你确定都给小孩了?”
顾明月眼珠子转了转,不说话。
怎么今日大家都想吃糖葫芦啊?她也一口没吃呢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