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就不信,人还能跑了不成。你左我右,找找这里面没见过的生面孔。瘦军士发话道,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找起沈鸢来。沈鸢正不知该怎么应对时,身旁的女子,竟有意将她挤到后面藏起来,令沈鸢再次感激不尽。“你们,全部都给本都尉站起来!”那瘦高男人忽地吼了一声,沈鸢不过慢了半步,就被他们发现了。“好个机智聪慧的娘子,还知道躲起来啊!”只觉一道大力袭来,自称都尉的将沈鸢从人
家中被洗劫一空,厨房、府库什么都不剩了,整个别苑,除了宅子,比难民营还不如。
沈鸢从她的床底下,翻出一条没人带走的春被,虽然盖着有些冷,但总比没有好。
只不过,她得和陆之景一起睡了。
沈鸢瞥了眼身侧的男人,竟有些难为情,马上背过身去。
虽是和衣而眠,两人还有过肌肤之亲,可她明明说的是断绝往来,如今倒越走越近、同床共枕,怎能不让人羞赧。
一只大手忽地环住她的腰,渐渐收紧。
“小鸢,我对你的心意,从来没变过。”
深深浅浅的呼吸洒在脖颈上,顷刻微凉。沈鸢佯装不知地睡去,陆之景便也只抱住她,直到天明。
一大早,凤阳城内的流民也逃窜出城,皇城内更是带来噩耗:
敌军即将进城,皇帝陛下在宫中悬梁自尽了……
“小鸢。”陆之景接过她手上正倒着的水壶,说:“我们也得马上走了。靠两条腿,只要跟着流民的队伍,注意躲避,不日也能到晋城。再待在凤阳,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
“那我们抓紧时间,动身吧。”沈鸢拧好水壶盖子。
两人进屋背上包袱,混进流民队伍里,离开凤阳。
刚过京畿地区,流民队伍就遇到了敌军大批部队。他们一路奔波,此时见了流民,自然是能抢则抢,先保证将士们填饱肚子。
看着前方突生的骚乱,沈鸢和陆之景掩面往后撤,似是企图从后方绕走。
可是,一辆疾驰的马匹飞过,将所有人驱赶到一处,人群拥挤,沈鸢被迫和陆之景分开了。
不知不觉中,沈鸢被人潮推到了敌军首领面前。
“好标致的小娘子!”
低沉粗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,沈鸢抬头看去,那人一脸络腮胡子,眉脚更有条一指长的刀疤。
“啊——”
未待反应,沈鸢已经被马上的人一手提起,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横趴在马背上。
“你放开我!放开我!”沈鸢挣扎着想从马上下来。
忽地,只觉臀上被人拍了一掌,羞愤之情直冲脑门。
敌军首领笑声粗野:“小娘子,你要是摔下马来被马蹄踩死,可不要怪我没有怜香惜玉啊!驾——”
首领带着手下的精兵扬长而去。
“沈鸢!”远处,陆之景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。他拼了命地想往外挤,去救沈鸢。可即便胸口的伤裂开,再次出血,他也没能走到沈鸢身边。
陆之景脚步蹒跚,他捂着胸口,一阵阵疼痛难以言喻。
沈鸢被带到了军妓处——其实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帐篷,里面容纳了好几十个姿容妍丽的女子。
她们各个衣衫褴褛,眸中也看不见半点神采。
细细打量,还能看见她们露出的胳膊和腿上,有着大大小小的淤青。
这些人,既有从蛮夷跟过来的,也有在这中原大地抢的。而她,如今也成了这其中一员。
“今日将军掳回来的那女子,长得真是一等一的美艳。那身段、那模样,想想就销魂。”
“这可是将军带回来的,我们未经允许就……不好吧。”
“这有什么,就说是那娘们勾引的咱,不就行了?”
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,两个男人的交谈也隐约可以听见。难道她今日就要交待在这儿了吗?
不、不行!她要活着!
第三十集:就只能他死了
沈鸢灵机一动,马上撕破自己的衣衫,又往身上抹了些泥灰,随后混在一众坐在地上的军妓中间,祈祷自己能蒙混过关。
“诶?人呢?不是才送进来的吗?”瘦瘦的那个军士有些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’。
按理来说,刚送进来的女子和其他军妓区别还是很大的,而且她是新人,应会被排外才对。沈鸢也同样在赌,赌这些女子不会为难她。
目光暗中在这些女子面上梭巡一番,竟发现她们没有半点想拆穿她的意思。
此等情谊,让沈鸢不由得眼眶泛酸。
“爷就不信,人还能跑了不成。你左我右,找找这里面没见过的生面孔。”瘦军士发话道,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找起沈鸢来。
沈鸢正不知该怎么应对时,身旁的女子,竟有意将她挤到后面藏起来,令沈鸢再次感激不尽。
“你们,全部都给本都尉站起来!”那瘦高男人忽地吼了一声,沈鸢不过慢了半步,就被他们发现了。
“好个机智聪慧的娘子,还知道躲起来啊!”
只觉一道大力袭来,自称都尉的将沈鸢从人群中扯出,牢牢锁住她的手:“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?”
纤细的手腕传来像被捏碎了一样的疼,沈鸢蹙着眉,想挣扎离开:“你们别乱来!我可是你们将军带回来的人!”
“呵,还会用将军大人来狐假虎威了!老子现在就办了你!”
他飞速撤下腰带,将佩剑丢至一旁,另一只手从沈鸢的腰间环住。后背忽地被他一推,沈鸢便靠在了他身上。
“你放手!放开!将军要是知道了!饶不了你!”沈鸢继续挣扎,但说出来的话却略显底气不足。
她不想,她不想和那些女子一样,成为人人可睡的军妓……
“好啊,将军饶不了我,那也得到之后了。现在,先让本都尉饶不了你吧!”
耳边男人的声音充满欲念,那只手在她大腿上不停抚摸,沈鸢不想哭,但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。
一阵天旋地转,头一痛,她已被重重放倒在地,男人脱了衣服欺身上来。
挣扎中,沈鸢左手忽地摸到发髻上那根长长的发簪。
她不想死,那就只能他死了!
她下定决心,从发髻上拔出发簪,男人已经匍在她胸口上,另一只手在脱她的亵裤。
沈鸢不再犹豫,握紧发簪狠狠插进男人喉咙,鲜血瞬间喷涌出来,溅了她一身。美艳的脸上带着大片血迹,看起来诡异又诱人。
“啊——”
女子们的尖叫响彻整个大营,瘦高男人的朋友似乎这才想起来发生了怎么一回事。
沈鸢还紧紧握着那根发簪,心中满是杀人之后的惊恐,胃部翻涌,阵阵恶心感泛上来。
“怎么回事!”
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沈鸢看过去,便见帐帘被掀开,风和光一起涌起来,刺得她闭上双眼。
只听一阵脚步,紧接着,手里的发簪被人夺走。
“好一个烈性泼辣的女子,这胆识没学个一招半式的,真可惜了。”
那将军拿着她的发簪,也不责怪她杀了他手下的都尉,反而是夸赞起沈鸢‘颇有胆识’来。
可这在沈鸢看来,这些并不值得夸赞,她终其一生,都是悲凉的。好不容易远离了纷乱和斗争,却不想被抓做军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