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回信给小厮后,沈鸢便起身离开,余光瞥到站起的陆之景,沈鸢苦笑两声,却是轻轻呢喃:“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……常相见。但她与他,无缘再见。夜深,陆之景按约定好的,带着万两白银等在城郊。那都尉带人来清点。陆之景问:“我要的人呢?”空中一声冷哼,那都尉推着一个带了黑布头套的人出来。“小鸢!”陆之景激动地迎上去。刺啦一声,腹部一阵剧痛,陆之景看着直直插入腹部
凌空几声鞭响,柔韧的马鞭打在沈鸢的皮肤上,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“好了格格,再怎样她也只是个包衣奴才,等老爷回来看到,又要不悦了。”身边的奴婢规劝着,蒙古部落的格格才丢下鞭子,转身离开。
沈鸢揉着膝盖起身,露出的那节胳膊上处处是淤青。
她如今,不过是苟延残喘,只要得到陆之景安好的消息,她也可以安心地去了。
“沈娘子。”一前院的小厮偷偷靠近:“沈娘子,有人托我给您带封信。”
那小厮将信塞过来,便一溜烟跑了。
沈鸢将信将疑地拆开信,缓缓读来:“胭脂河畔与卿见,晋城梨花已双年。”
梨是离,他是说他们之间离心已经两年,该从胭脂河畔重头开始,再遇见一次。
陆之景还好好活着,他还好好活着。
沈鸢将信纸飞速叠好,放在心口,匆忙收拾妥当,带着侍女从后门离开。
说是侍女,其实是那将军专门用来看守她的。
她,不能不带。
胭脂河畔水嫣然,两岸楼阁,陆之景与沈鸢隔水而望。
见到陆之景的这一刻,沈鸢两眼淌出银线,她讷讷自语:“痴情反被聪明误,本就相思,却怨相思。”
她,从始至终都还爱着陆之景。
沈鸢和他遥遥相望,虽看不清神色,却发现男子忽地俯身,再写些什么。
不多会儿,沈鸢的包厢门被打开,小厮递上一封信:“隔壁那位爷说,个中滋味,尽在书信中。”
沈鸢笑着打开书信,神情越来越悲伤,她让小厮稍候片刻,也提笔写上:
绿酒一杯歌一遍,再拜陈三愿。
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夜夜月儿圆,岁岁常相念。
归家,勿回。
她要他回晋城去,别再来凤阳找她。
将回信给小厮后,沈鸢便起身离开,余光瞥到站起的陆之景,沈鸢苦笑两声,却是轻轻呢喃:“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……常相见。”
但她与他,无缘再见。
夜深,陆之景按约定好的,带着万两白银等在城郊。那都尉带人来清点。
陆之景问:“我要的人呢?”
空中一声冷哼,那都尉推着一个带了黑布头套的人出来。
“小鸢!”陆之景激动地迎上去。
刺啦一声,腹部一阵剧痛,陆之景看着直直插入腹部的刀,万分疑惑:“小鸢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只见那人把黑布头套一摘,竟是个大汉,陆之景才恍然觉察自己被骗了。
“哈哈哈。”他苦笑两声,质问:“你答应过,要带小鸢出来!言而无信!卑鄙小人!”
“我本来就只是图你的钱,是你自己美色当头、脑子太笨,怨得了谁?给我打!”那都尉一声令下,他身边几个大汉纷纷扭着手腕上前。
陆之景下意识想跑,却被人一个猛搂摔在地上。
铺天盖地的拳头砸来,陆之景挣扎着,却无济于事。一拳砸到他太阳穴上,脑袋一阵嗡鸣,眼前瞬间模糊一片。
再一拳,砸在他胸口上,旧伤裂开,钻心的疼传遍四肢百骸,像无数只蚂蚁咬食着他的筋脉。
又一拳,直冲那刚刺伤的腹部,愣是把肠子锤成一处,陆之景倒在地上不住痉挛。
他还不想死。
他还没救回小鸢。
他还没亲耳听她说:她心悦他。
眼前如碎影般闪过以往种种,最后定格在那年乞巧,胭脂河畔,她坐在桥上弹奏琵琶的模样。
“小鸢……”陆之景彻底咽气了。